我嫂子被丢在山土坟堆里咽气的那一天。

我冒雨撑伞去见她最后一面。

却看见嫂子的身下，一个浑身带血的婴儿正慢慢地钻了出来......

婴儿在漆黑的雨夜里抬起头，两只眼眶空洞渗血。

「姑姑，我爹呢？」

1

我嫂子死得极度凄惨。

她是被我喝多了马尿半夜回来的畜生哥哥给活活打死的。

我哥每次喝多了都会拿她泄愤，也不管是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娃。

一顿拳打脚踢尽兴了之后呼呼大睡。

每次被打，她都会牢牢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可嫂子足月了行动不便，逃两步就被拽着头发拖回去继续挨更毒的打。

我哥那禽兽不如的东西干脆将她四肢绑了起来。

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臭布，一脚又一脚重重往那浑圆的肚子上踹。

踹到鲜血顺着她的腿根直流，踹到嫂子惨白着一张脸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然后我哥照惯例躺下呼呼大睡，可我嫂子却再也撑不住了。

隔天醒来的时候身子都已经冰凉了，照旧还是那个被捆绑的姿势吊着。

脑袋往旁边一垂，头发凌乱地散落着。

其实那晚我是听见了的，我贴着墙根听着那边的呜咽声越来越凄厉。

正打算开门出去的时候，却看见我爹站在门前。

「滚回去睡觉。」我爹抽着大水烟守在门口。

他明明也听见了，可就是不阻止，也不允许我们家里的任何人阻止。

因为在他眼里，儿子就是那片天，无论是上房揭瓦还是喝酒打人都是对的。

女儿就得乖乖在家起早贪黑地干活，能有一口饱饭吃就是我们的福气。

年纪一到就随便找煤人说个亲，拿走全数的彩礼钱，此后不会再过问。

他们都觉得我嫂子命大。

打了这么多次都活着，再打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可他们这一次失算了，我嫂子真就死了。

2

她被抬出来的时候，连四肢都没办法放直，敞着个大字型无比僵硬地躺在地上。

腿根上的血早就干涸成了暗红色，还一块块地黏在大腿上触目惊心。

我哥宿醉醒过来的时候，一走出门看见嫂子凉透了。

脸上没有半分的愧疚情绪，眼里充满着不屑，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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