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给我灌下那碗红花。

身下的血染红了他的金丝蟒袍。

后来，他说要与我百子千孙，福寿绵延。

我擦干他嘴角的猩红，在他耳边低喃。

「碧落黄泉，不复相见。」

01

城破那日，我站在城墙之上，躲在父皇身后。

烈烈北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透过父皇的手，我看见赵家军旗在风中舞动。

「绾绾，护好你母后！」

我的父皇不愿死在叛军手下，他自高楼一跃而下，母后被我紧紧抱住，才没有跟着去了。

新皇登基，我原该唤他一句叔父。

如今，他却当着天下臣民的面，封我母亲为后。

而我，依旧是风光无限的公主。

我立在母后殿内，看着她身旁的宫女在给她上药。

那膏脂般柔嫩的皮肤，上面全是啮噬后的青紫。

我低头不忍再看，她也不言语。

那日父王的话犹在耳边，我和母后都得忍着。

02

从母后宫里出来，背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来通传侍寝的太监从我身边走过，我的身子险些被撞倒。

今年的冬天总是格外漫长，我推开宫女递来的伞，走在漫天雪地里。

明明还是旧时宫墙，我却觉得生疏又厌恶。

「公主，咱们回去吧！前面就是赵贵妃的储秀宫了。」

赵贵妃，太子生母。

她应该做梦都没有想到，丈夫登基，她却从正妻变身为妾。

不知午夜梦回，赵家人会不会后悔。

背负叛臣骂名，却将后位拱手让人。

我抬头，大雪迷了眼，不顾宫女阻拦，进了储秀宫。

赵贵妃此时正在偏殿的小佛堂，佛珠在指尖缓缓拨动。

「我该唤你一句婶婶还是……」

我抬脚进去，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缓缓开口。

「赵贵妃？」

她手中一滞，猛地站起身来。

「放肆！谁准你来我宫里撒野！」

我看着她身后供着的菩萨，和脸上狰狞的面容，哂笑出声。

「佛口蛇心，说的就是你吧！赵贵妃。」

我故意放慢语速，轻飘飘地念着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把凌迟的刀子，一刀一刀刻进她血淋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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