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五岁那年进了长宁宫。
出宫时我二十五岁。
出了紫禁城，我将皇后的骨灰扔进了大海里。
娘娘，您终于自由了。
（一）
我十岁那年，父亲为了给哥哥娶个媳妇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那个阿婆见我长得机灵，便把我留下准备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发卖，就被官府抓了。
我和一群脏兮兮的女孩子被带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目光有些阴鸷的伯伯面前。
他犀利的眼睛扫过众人，指了我和几个女孩子。
「就他们几个，收拾一下随我进宫。」
他的声音奇怪的很，又细又尖，刺耳又让人毛骨悚然。
我麻木地任人摆弄着。
跟着一众人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很远终于到了目的地。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紫禁城。
那个伯伯就是阉人，无法娶妻生子，只能在这深宫之中活到死。
紫禁城的城门很高，连只鸟都没办法轻易地飞出去。
来到紫禁城的第二年，我做了浣衣局的的女使。
浣衣局的日子还算轻松。
每天浆洗贵人们的衣裳，也做些缝缝补补的活。
月钱不多，但我很知足。
因为看到那些漂亮的衣服，我就会想象它们穿到我身上的样子。
有个女孩是我的同乡，叫阿月，被分到了御膳房。
每日总会给我带些贵人们吃剩的吃食。
我们边吃边感叹贵人们的吃食有多美味。
可我也常常担心。
「阿月，你要小心一点，被人抓到会被剁手的。」
「放心，小喜子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阿月总是无条件信任那个长得和他弟弟很像的小太监。
可是几个月之后的一天，阿月被剁了双手扔进了慎邢司。
我接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抱着她哭得喘不上气。
她说阿窈，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就咽了气。
眼角还挂着泪，死不瞑目。
阿月死了之后我再也不笑了，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睡觉。
我再也不贪吃了。
再见到小喜子的时候，他已经是御膳房的总管了。
看见我的时候也没有如往常一样跑过来叫我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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