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第六节 黑摩西(第1页)

1.

和周觅的那次谈话后,我回到医院,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一个多星期。

虽然因为喉咙处的伤口崩裂,被护士训斥了一顿,不过,也许是周队长关照过,我的精神问题被重新评估过一次。

他们几乎没再给我穿过束缚衣了。

病房也可以自己进出。我很喜欢披着衣服,慢慢走到楼梯口的窗户晒晒太阳,吹吹风。

窗户外是大片挺拔的意大利杨,在深秋时节染上金黄色,风吹过时,厚实的叶片互相拍击,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就像一群七嘴八舌的小朋友,很是有趣。

附近人家养的鸽子,每天早上定然飞过,带着清脆的鸽哨;鸽子薄亮的羽翅掠过屋角,有种不顾人类死活的自由自在,我能站在那儿,看很久。

又是一个上午,我探出头去瞧偶尔停在树梢的鸽子,护工在身后不远处喊我,她打饭上来了,放在桌上,让我快去吃。

我应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回病房。

拿起一次性饭盒,下面压着一张折起来的白纸。

我以为是医嘱,一边拆筷子,一边把纸条展开看——「婳婳,在梧远路口见一面,给你十分钟过来。你应该不会想报警的,尤柚在我手里。阿浚。」

饭盒吧嗒掉到了地上。

第一反应是告诉警察,但是我醒悟过来自己没有手机,之前夏玲的手机也被特情人员收走了。

扶着桌角站起来,指尖因为惊恐而微微有些麻痹,我甩了一下,纸条被挥了出去也顾不上去捡,我有些踉跄地走出病房。

心里又慌又冷。

剧烈的穿堂风从楼梯口袭来,茫然地四处看了一眼,想找护工借个电话。

没见到人。

有护士匆匆忙忙地走过,我张张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周觅这些人的号码。

在病房门口站了半分钟,气能渐渐喘匀了。

我朝着电梯一步一步走去。

梧远路口,其实出了住院部后门,走上几分钟就是了。上次,我还和周队长在这附近的馆子嗦了米线,那儿有个夜市,很热闹的。

当时依稀看到了小金港的缅甸人。

快到了,突然有人从旁边小巷伸过来一只手,铁爪一样把我扯进两栋建筑的空隙里。

我喘息着抬头,是一张黝黑的,似笑非笑的缅甸人面孔。

果然不是幻觉。

「婳婳,」他中文的口音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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