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雪深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
从时间跨度上看,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可实际上,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因为在学生的世界里,根本不是论年限,而是看「阵营」。
好学生和好学生攒堆儿。
坏学生和坏学生一块儿。
彼此泾渭分明,整得明明白白。
1
傅雪深不只是好学生,还是好学生堆里拔尖儿的那一个。
我不只是坏学生,我还是坏学生圈里的领头羊。
傅雪深和我们不同——这是我身边所有人都说过的话。
小学一年级,第一天上学,班上的小鸡崽儿们支棱着翅膀,咋咋呼呼,傅雪深却能板板正正坐得笔直。
老师让自我介绍,一个个操着海蛎子味儿的方言瞎胡说,只有傅雪深会一本正经地和老师有问有答。
他的声音又软又清,像暖阳下的湖水波浪。
后来我才知道,他家在江南,跟随做生意的父母北上,口音自带软侬。
小学一年级学了什么,我早就忘记了,大概是阿播呲德鹅佛摩?也可能 1 + 1 = 2?5 - 2 = 3?
但我清楚记得,傅雪深翻的是一本画着三角形圆形和四边形的初中几何书。
他从第一步起,就走在了别人的前面。
我小学的班主任是狠人,在发现傅雪深智商优越后,就不停给他开小灶。
我经常因为不写作业,在放学后被留下来补,傅雪深经常因为老师揠苗助长……因材施教,一起留校到很晚以后。
在我抓耳挠腮,又是掰手指,又是扣指甲地纠结着两位数加减法的空隙,总会忍不住去看他。
放学期间,他坐得不再那么端正,单手握拳撑着侧脸,另一只手上拿着笔,两根手指时不时地晃晃笔身。
「我要是傅雪深就好了……」
我经常这么想,我要是傅雪深,老师就不会对我唉声叹气,也不会有事没事喊我叫家长来——更不会掰手指也算不明白这些破题!
我要是傅雪深就好了。
总这么想,就会不由自主地去看想的那个人。
傅雪深长得好看。
那时候大家都是小鸡崽儿,他皮肤白,眼睛大,抿嘴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
左边的那个,比右边的深——这是我观察多年得出的结论。
我总会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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