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雁丘词(第1页)

我与李熠互相折磨的第十年,他终于从士族手中夺回了皇权。

第一件事,就是夷了我母家三族。

继而携着他的白月光,我的前嫂子,来中宫耀武扬威。

「陆惜微,你看看,你哪里比得上她?」

我抚琴懒饮,浑不在意。

心道:你也一样比不上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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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晋都知道,李熠恨我。

他是先帝长子,少年立储,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

及冠那年,本该迎娶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表妹。

却被我权倾朝野的父亲逼着,将我聘进了东宫。

成婚那晚,他撕碎了我的团扇,我将合卺酒浇了他满头。

「陆惜微,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婢妾之女,卑贱之身,你也配做太子妃?配做国母?

你哪一点比得上她!」

在他心里,他那孙家表妹是岫间云,天上月。

而我,纵然顶着当世最显赫的姓氏,说到底,也不过是陆太尉年少荒唐,蓄养外室留下的下贱种子。

「你凭什么跟月儿比?」

时隔十年,他再一次向我问出这句话。


只是这一回,孙岫月就被他拥在身侧,成了他失而复得的贵嫔娘娘。

华美宫装,包裹着一身的细皮嫩肉,实是连半点皮儿都没磕破。

我忽然想起前阵子陆氏族诛,侍女宝筝观刑回来,骇得四五日水米未进的鬼样子。

不觉有些好笑。

「听闻皇后娘娘近来忧思多疾,不便侍奉圣驾。请娘娘放心,往后妾自当替您好好照顾陛下。」

孙岫月倏地一顿,说错话似的改口:「不,应该是妾要多谢娘娘,替我照顾了表哥这些年。日后,便不劳您费心了。」

她紧盯着我,一双美目,也似洋洋得意,也似满布怨毒。

就好像我有多对不起她一样——

唔……也对。

早些年,我那死鬼亡兄陆勉,宫宴酒醉后,就是借了我这显阳殿,与她一个在室贵女成了好事。

彻底断了她与她皇帝表哥的姻缘,将她从明媚烂漫的临川公主独女,变成了陆府后宅里,衔悲茹恨的少夫人。

如今,陆勉谋反,死在乱军之中,血肉都被踏成了泥浆。

拆散了他们这对有情人的大恶人,满打满算,也就只剩我一个了。

「那便辛苦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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