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里的老人都说,青衣唱戏好听,那是因为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最好的青衣,却都是男人,台上看不到半点女色。
直到我遇到一位梅先生,他说:
「每一位青衣的命里,都有一位缝皮匠。」
「每一门戏的背后,藏着的都是一条条冤魂。」
「不信你看,那青衣的背后,可不就站着三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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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就送我入了梨园,班主不肯收,母亲就顶着大雪跪了一天一宿。
最后她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班主看我可怜,才让我入了这一行。
收拾好母亲的尸骨后,班主说了入门的第一件事,让我牢记在心底。
他说越是兵荒马乱的时节,梨园越是出角儿,可再大的角儿,也要围着青衣转。
我年纪太小,听不懂班主的意思,班主想了想,便告诉我,若是遇到青衣,记得万事让着他。
我把这话记在了心底里,可不是班主的原意,而是打心眼里觉得,青衣才是梨园的出路。
练童子功的两年,我也的确见到了青衣的威风。
就是班主看到了那唤做梅先生的青衣,也毕恭毕敬。
每场给的月钱甚至比梅园的台柱子花脸还要多。
平素里,梅先生并不出门,只是在房间里。
我曾凑近去听房里的声音,除了梅先生之外,还有几个女人。
几个女人窃窃私语,梅先生咿咿呀呀地唱着《霸王别姬》。
我正听得兴起,比我大两岁的师哥小石头忽然拍了我一下:
「小柱子,你不要命了,还敢偷学梅先生的戏。」
「要是被抓住,班主非得打断你两条腿给梅先生解气。」
我愤愤不平地争辩,说凭什么他偷学刘先生的花脸没事,我就听不得梅先生的青衣。
小石头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梅先生的青衣,根本就不是给活人唱的。
我要是今天听了,明天一准横死,神仙都救不活那种。
我打了个激灵,赶忙离开了梅先生的门口,可是梅先生的两句唱腔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透亮的嗓音,配上绝美的词,就是回到了房间的我,仍旧觉得被勾了魂。
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班主知道我在梅先生的门口停留,将我狠狠地打板子。
一直打到屁股烂掉,人快断气,才被旁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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