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死了。

是被我爸活活打死的。

后来奶奶把她扔到了猪圈里。

我的傻子弟弟蹲在一旁，嘴巴不停地往下流着口水，兴高采烈地喊：「找到了，糖，糖！」

我看着妈被猪拱来拱去，也疯了。

1

十三岁那年家里多了个女人。

奶奶说那是我爸给我跟我弟新找的后妈。

我从来没见过像后妈这么好看的人，简直就像是从书本里走出来的仙女。

可奶奶不喜欢她，我听见她跟拉后妈过来的老张头讨价还价：「这女伢不值这个价，便宜点。」

「咦，说好的五千就五千，再说，这可是个顶漂亮的大学生。」

「大学生有啥用，细胳膊细腿儿，一看就吃不得苦，不好生养。」我听见奶奶嘟囔着。

可末了，她还是不情不愿地从塑料袋里摸出了五十张纸币。

老张头走了，上三轮车之前还丢下一句：「这次让你家大树注意点儿，别再给打坏了。」

「最近查得严，再死一个可不好弄。」他皱着眉。

「晓得嘞，五千呢，有数儿。」奶奶嘿嘿地笑。

送走老张头后，奶奶忙活着把新妈妈移到小黑屋去。

小黑屋是我们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一间房子，不透光，里边只有一张土炕。

奶奶说所有的新媳妇儿都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生了小孩儿才可以搬出来。

说这话时，奶奶正忙着往新妈妈身上拴铁链子，那链子手臂粗细，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锈迹斑斑。

奶奶动作粗鲁，我看见新妈妈白皙的肌肤上被磨出了深浅不一的红色印子。

「你最近少带着耀宗出去疯，多待在家里跟你们新妈培养培养感情。」

说这话时，奶奶隐藏在层层叠叠皱纹之间的小眼睛里射出了精光与狠毒。

我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的表示知道了。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让我「看着」这个新妈妈。

这村子里每天都有人逃跑，可很少有人成功过。

村子里二妮她妈就跑过。

那个时候我还小，二妮拖着我去看热闹。

站在村口，我看着二妮她妈被五花大绑，像头死猪一样被从车子上拖了下来。

村里有人起哄：「二妮他爹，满足不了你婆娘让我来嘛，省得她老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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