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上朝归来,韩爌坐在他在内阁的桌案旁边看着信件。
他有很多学生,学生们时常会给他写信。但他公务繁忙,只能抽空回信。又因为袁崇焕一事,很多信件都不回了。可韩爌他居中持重、左右平衡的日子过久了,对于那些有痴气的学生却很是喜爱。他羡慕他们一腔热血勇往直前,只问对错不计后果。
韩爌看了这封痴言「澄清天下」的书信,笑着提起了笔。
【谁当年又不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呢?】
可这笔刚一落下,便有中官来内阁院子传旨:「皇上要见首辅。」
韩爌只得齐整衣冠,随那中官前去觐见。
至于案上那封还没写完的回信,只有黑黑的墨水在白白的纸上晕开,像是白夜里升起的黑月亮。
韩爌远远瞧见了乾清宫前等候召见的兵部尚书梁廷栋以及户部尚书毕自严。
同朝为官,遇见了该打招呼,两人冲着韩爌各自点了点头,又让出上首。
韩爌走到位子上,随口一问:「谁在里面?」
「董琨。」梁廷栋回话道。
内阁院子毗邻东华门,那日诸勋进谏东华门的时候,韩爌还没散值。他已经从东华门的动静里和后来的风言风语中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毕竟他是个老成持重之人,知道不言不语的好处。
「二位是来做什么?」韩爌将话题引开。
大明天字第一号账房先生,户部尚书毕自严的脸上立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
见着这副姿态,那便是要钱无疑。韩爌看了看旁边的兵部梁廷栋,又再次断定二人是来要军饷了。毕自严说话吞吞吐吐地,韩爌也不再追问,只是颔首道:「好。」
少顷,宫门隙了一个小缝,董琨从殿中钻了出来。一眼瞥过三臣,颔首致意后闪身离开。
接着便是王承恩朗声宣见:「宣韩爌、毕自严、梁廷栋觐见。」
三臣得宣入殿,各自按着位阶站好。
和董琨在殿中的时候不同,此时的殿门敞开,不避光照。
乾清宫铺在地上的金砖要求敲之有声、断之无孔、润如墨玉,是而自烧制之时起,便是百挑其一。制好送到北京,也不能随意铺设。宫中不能用碎砖填补缝隙,还要求日照金砖之时,反射的阳光可以把御座周围点亮,如此种种,格外考验工匠的计算能力。但直到铺好之后真正费事的事情才开始,金砖需反复上蜡打磨,日常的保养也不能用水,要用棉布浸润煤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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