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李凉的国都在下午就被秦军攻破。

他的子民被肆意宰割，他的妃嫔被争抢凌辱，连他自己也被乱马随意践踏。

在混乱中，李凉仿佛看到了那个使臣小人得志的嘴脸。

他安慰着自己：成王败寇总是历史的道理……

李凉闭上双眼，任由刀剑从他身上划切、劈砍、穿刺……

很痛！但这是亡国之君的命运。

他不想抗争了，被禁锢在这里，他情愿死亡。

可那群「神秘」没有遂他的愿，当李凉再次睁眼时，他已经面朝黄土，穿着一套简陋的农装出现在麦田里。

“阿爸！”

一道娇嫩的声音呼唤着他。

李凉循声望去，那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破烂的衣衫露出她的肮脏手肘，但眼睛依然干净澄澈。

小女孩穿过麦田，一把抱住了李凉，那双大大的眼睛嵌在黝黑的小脸上，她嘿嘿一笑：

“阿爸，回家咯！”

李凉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石粒和灰尘落在发间、头皮，其中还夹杂着几根小小的麦穗。

“好像雪儿……”

李凉抚摸着小女孩，蓦然又闭上眼睛——“我的妹妹！”

小姑娘牵起他的手，一双瘦小的手掌要同时抬起才能拉得住他的手。

“阿爸，回家咯！阿妈等急了！”

小姑娘背过身去，反手牵着李凉阿爸的手，一步步带他走出麦田。

“回家咯，雪儿带阿爸回家！”

李凉眼睛颤动，“为什么……”

他跟着雪儿翻过荒凉的山坡，在一条浑浊的小河的不远处，在那黄土高原的山体上——

几个孤零零的窑洞突兀地出现在那！

那是小女孩的家，也是李凉现在的……

“太阳还没下山，怎么就回来了？”

许是听到了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一名妇人从窑洞里走出，手里的木盆盛着一小碟面团。

“这是我的……妻子？”

李凉端详着妇人：

黝黑而干练，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她的乐观和自信，那种劳动人民独有的特质深深吸引着李凉。

“吾……吾爱？”

李凉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妻子怎么称呼，小心出声。

“李郎确是讨厌！”妇人轻轻锤了一下丈夫的胸膛，“仍叫阿云就好，便称陈氏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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