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有客人在院子里抱着弹唱。张宛颐见过不少来到祝乌草原上唱歌的游客,他们大多抱着吉他,弹唱民谣,一首歌的时间不到,就会有许多人坐在一旁合唱、喝酒、录视频。
一群年轻人不知对方叫什么名字,只聚在一起谈笑,他们管这叫自由。
张宛颐站在二楼走廊上,想着过段时间去镇上进购些披肩,女孩子拍照用得上。
她忽然又想到叶逢生,脑海中浮现出那盆水泼下来时他一把将她拽过去的画面。
肩颈上都仿佛还残留他的温度。
她又想起他背上那一道道的伤疤,触目惊心。
是刀划的。
像自残。
她刚看到的时候,免不了惊讶,但现在想想,叶逢生会自残,并不奇怪。
每个人都有自己发泄的出口。
她拿过打火机,抽出一根烟,这是她的出口。
其实她以前不喜欢抽烟,讨厌烟草味,客人聚在一起抽烟的时候她简直呼吸不过来。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那次她硬着头皮和山上酒店的老板吵架。
好像是那次她听见员工在背后说她给的工资少,有人说她也可怜,没爹没妈。
又好像是那次,来开房的小情侣吵架,女生去派出所报案说被男生性侵,小情侣吵架,很快就销案了,倒是她被三番五次叫去开会教育。
每天都有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压在她身上,一件件一桩桩,她有时也觉得喘不过气。
……
现在她口袋里常备烟盒和打火机,旁人颇有微词。
那又有什么关系。
孤独的人,大可放开胆子做任何事。
她手里的烟抽到末了,身后传来响动,叶逢生走出房间。
她叹了口气,丢开烟头。
转身向他跑去。
不长不短的距离,走廊上一阵穿堂风吹过,她穿过风的阻力,像一晃而过的影子。
下一秒径直撞到他身上,她冰冷的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微微踮起脚,倔强吻下去。
她爱着一个爱自残的人。
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可她确实爱他。
如若问起源头,大概已在许多年以前就埋下种子。
叶逢生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他这次来,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试图和十六年前的一切彻底告别。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