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我重回故土。
除了宫里多了一位疯了的白贵妃,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可看着刺着「姜国」字样的旌旗,每一针,每一线都在提醒着我朝代更迭,我的灭族仇人近在眼前。
我照旧住在勤政殿。
只不过这次,我住内殿,商淮序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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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有着十七岁记忆的商淮序不知该如何面对遍体鳞伤的我。
毕竟,是他亲手将我从云端践踏到泥里的。
但他,还是会在半夜三更偷偷坐在床前看我。
他以为我睡了,连目光都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但我是醒着的,他身上的血腥味是无论洗刷多少遍,用多少名贵香料都冲刷不掉的。
乃至于他一走近,我便浑身发寒,想要作呕。
他又拉住了我的手,像无根的浮萍,企图牵住那最后依靠。
但我们之间,从他屠戮大宁将我扔进军妓营的那刻起,就剩不死不休了。
所以我没有回握住他的手。
商淮序也找不到那所谓的依靠。
忽地,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在这冰冷彻骨的皇城中,再热的泪,落在手上时也是冷的。
我突然就能理解当初商淮序看我落泪得无动于衷了。
嫌恶憎恨之人的泪水,跟那屋檐上的脏水是没有区别的。
泪落得愈发急了,商淮序无助的声音搅碎了寂静:
「归荑,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的办法。
「我想弥补你,弥补大宁。
「可是不论我怎么做,我们好像……
「都回不到从前了。
「归荑,我真的好羡慕他。羡慕他可以拥有你全部的爱,可以同你长长久久。
「如果能选,我宁愿同白绿薇从无牵扯!」
「这样,」商淮序的话语里越承载着憧憬,落在我耳边便越显得痴心妄想,「十七岁那年,同你共饮合卺酒,白首不相离的人就是我了。」
若不是怕与他多纠缠。
我很想起来告诉他,如果可以选,我情愿他没拥有十七岁商淮序的记忆。
这样满身罪孽肮脏的商淮序,怎么配拥有那个美好真挚少年郎的记忆!
平白地,玷污了我的少年郎。
我就这么直到他叹着气走了才敢继续入睡。
白日里,我继续做他的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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