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一个人有多容易?
音容笑貌,要做到惟妙惟肖。
首要的,就是把我眼角下的美人痣遮住;其次,要学会箜篌。
铜镜里二八年华的美人,眉宇间转盼流光,与她毫无差别。
我就是李清婉。
1
庆丰三年,无人知晓江南最大布商李家嫡次女因与恶徒相遇,不幸与世长辞。
除了一个人。
「渠杏!水,渠杏!」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掀开帘子一角朝外面喊,双眼迷茫。
一身穿着翠绿色烟纱碧霞罗的侍女推开门,惊喜地喊:「大姑娘醒了!快,把消息告诉夫人。」
我悄悄摸了摸身上的金丝软被,望着头顶一缕数金的蜀锦幔帐,原来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我不是李清婉,我没有名字,是那个本该被一席草垫卷起埋在郊外的嫡次女,李清婉的胞生妹妹。
记忆回到十岁那年。
从小,我就被扔在柴房自生自灭。
双生子被视为不祥。母亲为了不被父亲以及李家众人察觉,又不忍心将我掐死,于是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整日劈柴、喂马,不常与人交往。
而作为对外唯一的嫡女,养在身边的李清婉,早已落落大方、亭亭玉立。不过十岁的光景,在江南就素有才名。
每日来取柴的小厮,提起她都眼里有光、滔滔不绝。我掩去眼底的不甘,他们只当我是哑巴。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要取代李清婉的呢?
我也不记得了,可能是第一次见着她在假山凉亭中吹箜篌。
她叫住路过的我,那时我穿的是破衣烂衫,也经常灰头土脸。
她笑嘻嘻地叫我哑巴,让我在秋日的池塘里给她捞戒指。
我找到亥时,才被她身边的小丫鬟叫上来:「我们姑娘记错了,原来戒指并未掉到池塘里。」
看,她把人命当作取乐的玩笑。
也可能是乞巧节瞥见她头上的金头钗。
彼时我正提着泔水桶,她使唤丫鬟将我的头按在桶里,一下又一下。
还是李夫人身边的嬷嬷来叫,她才停下,大笑着离开。
同样是母亲的女儿,凭什么只有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甘日日侵蚀我的心,我开始在暗中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并开始模仿。很简单,只要用心,天下没有人做不到的事。
2
十岁这一年的上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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