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两分落榜清华后,爸拿出了他的账本。
叫我偿还他这么些年的恩情。
大到交学费,小到我婴儿时爸给我换过的尿布,倒过的热水,他都在账本上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没钱。
我给他写欠条。
爸将我连人带椅踹出了三米远。
说他的恩情,我就算死,也偿还不了。
可我真的要死了。
1
我被确诊胃癌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
医生以那样怜悯的眼神看我,向我介绍红十字会和水滴筹。
我起身说不用了。
我坐 16 个小时的绿皮车回老家。
爸不在,打电话也不接。
我就坐在小区长椅上发呆。
过了会儿我看到家族群里,爸发了一组照片,在一个温暖的酒店,摆了一大桌子菜,弟弟戴着生日帽,爸给他切蛋糕,他们两个喜气洋洋。
姑姑@爸:【怎么不见娟娟(我)?】
爸:【别提了,那废物冷漠得很,没人味儿。】
晚上八点,爸跟弟弟回来了,爸看见长椅上落了一身雪的我,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弟走过来,闷闷叫了一声「姐。」
2
进门后,爸质问我说李娟你回来做什么?我没钱。你弟也要结婚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鞋尖,我说我不是来要钱的,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
「你这么好心?真是——难得——」
我竭尽全力忽略爸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只当他是夸我。
西北的冬天很冷,我走进卧室,打开空调。
爸在我房门上狂敲:「李娟,你可给我省点电吧!你这样的废物,怎么不冻死你呢?你弟要结婚了,彩礼十八万八,你不知道吗?」
我就把空调关了。
废物。
废物这个词,贯穿了我短短一生。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记不得了。
似乎打一出生,我就是爸口中的废物。
3
我 14 岁的那个冬天,午夜十二点,我坐在桌子前写爸给我鼓捣来的各种习题集,不小心头一点一点地,打盹儿。
爸躺在我身边的小床上睡觉,突然一个激灵醒来。他看见我在打盹儿,怒不可遏地一把薅起我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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