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整理完所有的文书,当天临下工时,找了一趟郑怀准。
晚上工匠四散回家,白茯苓坐在棚子里等。
等人散尽了,郑怀准才来,白茯苓坐在工棚内,却发现来的不只郑怀准一人。
除了郑怀准的两个徒弟:王工和李工,竟还有杜三郎。
白茯苓告诉郑怀准说:「再这么下去,一年时间,招提寺建不完,郑工头需想想办法。」
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嗤。
「又要质量,还想要速度,你怎么不催死我们。」
说话的是李工,年纪最轻,与杜三郎私交极好,自然瞧不上白茯苓。
话一出口,其余人都不吭声,摆明了不愿听她差遣。
她胸中怒火翻腾,又生生压下来。
怒斥只会适得其反。
白茯苓停顿了一会儿,平声说:「建不完,所有人都要吃挂落,各位都是王城中数一数二的行家,怎么一来招提寺,就像犯了痴呆症?」
她看向王工头:「王工,你当年造王城东北那座佛塔,地势比招提寺还复杂,不也只用了半个月?」
王工眼皮一耷,装没听见。
白茯苓扫了一眼众人:「我并非外行,你们搪塞我,也该用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别说了,你也不嫌丢人,营造行因为你爹,死了多少?」
郑怀准忽然冒出一句,言语像刀子似的,直直朝她心窝子捅,鲜血淋漓。
白茯苓喉咙涩滞,说不出话来。
「如今我们还来,只是为了保命。」
心思不再藏着掖着,郑怀准也恨,他师傅下艳罗狱那天正好六十大寿,正摆着宴席,就被官兵抓走,没挨过三天,就死在了狱中。
可恨也没用,人死不能复生,本以为此生不再与招提寺有瓜葛,谁知又被官府征召。
不来的人,听说已经被枭首,来到这儿发现,提举还是白家人。
郑怀准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没像她父亲那样,干脆烂在狱中。
「为你干活已经是底线,大家没合伙弄死你,你应该庆幸,白茯苓。」
郑怀准抬眼,额头挤出深刻的褶皱,他声音沉重,情绪难辨:「要不你自己交了提举的差事,要么我们帮……」
「我不会辞提举。」
白茯苓冷声道:「你们要想同我一起回艳罗狱,罢工都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未开工前已经同你们讲道理,人话若是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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