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白茯苓已经可以摒弃拐杖,在筑地行走。
工事紧张,趁着夏季夜短,众人猛赶工期,瓦当与装饰制好时,她和池勉正在检查正殿的檐椽。
池勉本想上梯架查看,但白茯苓担心他身体沉重,转身不便,于是将人换下,自己攀爬。
秦韬元去时,只见白茯苓正站在梯架上仰着头,用手触摸着檐椽的榫卯接合处。
地上的工匠先看到人,下意识来打招呼,却被秦韬元用手势制止,他的目光掠向梯架,等白茯苓查验完,弯身爬下梯架,对周边人说:「可以,今日下午铺瓦……」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秦韬元。
正值饭点,工匠们成群结队前去领饭,二人站在路边避让人群,白茯苓望着人流的方向问他:「大人用过午饭没有?」
秦韬元说没有,白茯苓便带着他走到工棚,从箩筐里掏出两只海碗,分给他一个。
「何内卫去清点瓦当了,这碗原本是他的,借大人用用。」
秦韬元接过,二人走到长队里,他看着碗,不免有些新奇:「王孙贵胄也肯在这里领汤饭了?」
心知他话里别有用意,白茯苓依规矩地回他:「太忙了,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半用,那位来回奔波也吃不上饭,于是我劝他在这里留一只碗,他也听进去了,一来二去,便吃习惯了。」
轮到他们,伙夫将勺子一伸,一碗黍米粥倒进秦韬元碗里,秦韬元轻车熟路,跟着向前走,又在前面笼屉里拿了一张大饼。
看笼屉的提醒他:「就拿一张啊?」
当时接受招提寺时,秦韬元给的伙食分配是一份汤食,两张大饼,他食量不大,多拿也是浪费。
看笼屉的大约是没认出他来,反倒认出了后面的白茯苓,殷切从最底下掏出一张饼递过去。
「底下的热乎,白提举您拿着。」
秦韬元视线淡淡一扫,白茯苓笑着接,只是眼底有些局促。
他们随意寻了一处墙根,并肩而坐,一口粥一口饼,慢慢咀嚼,偶尔闲聊。
不远处有棵槐树,树影刚好遮蔽他们所处之地,细风吹过沙沙作响,茂盛的枝叶将日光筛得零零碎碎,从枝叶间落下来。
秦韬元本是想来看看她,这半个月来,他与白茯苓鲜少在筑地相遇,偶尔在秦家遇见,也只是匆匆一瞥,今日有空,于是来招提寺筑地,看看她状况如何。
与想见之人并坐闲聊,让秦韬元在无尽奔忙中,难得觉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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