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在嫁给同村李瘸子的前一晚，上吊自杀了。

双眼暴凸，死不瞑目。

可我妈收了彩礼舍不得还，花钱请人把妹妹收拾了一番赶上吉时送走了。

第二天回门，李瘸子满脸红光提了好多东西过来道谢。

而他的身后牵着的，正是我那吊死的妹妹。

1.

我妹自杀了，在厨房横梁上用床单打了个结吊死的。

被家里人发现时，早就没了气。

整张脸惨白到了极致，额头上和颈肩泛起丝丝青筋。

但她的眼睛没有闭上，瞪圆了盯着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一进门就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双腿发软，止不住打颤。

我妈皱了皱眉，把她的尸体拉了下来，砸到地上溅起一层灰：「死丫头，李瘸子的彩礼钱老娘都收了，要死不能嫁过去再死吗？」

我知道她早做好打算，把妹妹嫁给隔壁的李瘸子得到的彩礼钱给弟弟读书用。

李瘸子那个村里出了名的酒疯子，又脏又臭，经常随地小便跟村口那条狗一样脏，怎么能配得上我可爱白净的妹妹。

而我弟弟成绩也不好，一天在村里上蹿下跳，凭什么他就可以去县里读书，我妹全班第一还要退学帮家里干农活。

有好几次我都想问妈妈，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我们仨姐弟不都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看着她胡乱掐了掐妹妹的脸，又使劲扯了几下她的耳朵，一时间我都忘了哭。

见我妹真没了反应，她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叮嘱我别让其他人进来，说自己要出去一会。

我把地上的妹妹扶起来抱在怀里。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去年村里扶贫分到的红色厚棉衣，七成新，左胸上还有个品牌标志，是一个勾。

那个时候我记得她很开心，捧着衣服小心翼翼叠好，笑出两瓣可爱的小虎牙，盘算着说要等到冬天最冷的时候才拿出来穿。

对，就是过年的时候穿。

但现在离春节还有三个月，她就迫不及待穿上了。

傻妹妹真是心急，也不怕这天热得慌。

不一会儿，我妈拉了个老婆子进来。

那老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让我们把妹妹抬回房间。

她拿出很厚的粉底把妹妹脖子上的伤痕遮住，往她嘴里灌了水，嘴里神神叨叨念了什么，我妹那张嘴竟然就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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