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阶梯教室的公共课上昏昏欲睡,压在课本下面的手机接连震动起来。
我瞄了一眼台上的老师,支起一只胳膊作掩护,将手机挪腾到课桌底下,悄悄查看。
消息是秦晓发过来的,她说怀疑安安遭遇了家暴。
「今天安安在幼儿园尿湿了裤子,我帮着换,发现她大腿内侧有几处瘀青,像是被用手掐出来的。」
她说完又给我发了几张照片,安安瘦瘦细细的大腿上,果然淤青明显。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照片上那些瘀痕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让我不得不以最坏的心思揣度起那两个人。
侯丽胆子这么大了?敢在我家里欺负安安?季冬升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这都不管?
一个个问号在我脑子盘旋,搅得我心神难宁,我决定回去看一看,安安没事最好,有事绝饶不了他们两个。
我给老大发了条微信,让她帮我向辅导员请几天假,然后利索地收拾好书包,趁老师低头看课件的功夫,猫着腰窜出了教室。
从学校到家三个小时的车程,我紧赶慢赶在天黑前到了家。
稀薄的灯光从三楼的窗户上透出,楼道里充斥着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饭菜香。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我眼窝一热,不由得想起了我妈没出事前的那些时光。
那确实算不得什么好时光,长年累月的谩骂与争吵让她和季冬升早就对彼此失去了耐心,大打出手更是家常便饭。
可即便闹成这样,我妈仍固执地不肯离婚,不肯,不是不舍,而是不甘。
不甘自己亲手调教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拱手让人,不甘她陪他打下的繁花硕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让别人采撷了去。
所以宁肯鱼死网破,也绝不妥协。
然而在那一场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对峙里,我妈输得很惨。
那是个暑假,那时候安安才两岁半,我妈本来在厨房蒸鸡蛋羹,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后脸色大变,交代我看好妹妹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径直跑出门去。
我从她急匆匆的背影里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将安安托付给邻居照看,拔腿去追。
我气喘吁吁地望着她的背影一路追赶,看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快,看着她疾步冲向人群,看着她伸出手,准确无误地从人头攒动里一把薅住了侯丽的头发,大力后扯。
侯丽尖叫着倒地,众人四散时,露出了季冬升凶狠的一张脸。
我奋力地扒拉着冲出人群,在季冬升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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