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刚从邮局寄完钱出来。
    昨天发的工资,实习医生工资十来块,每个月她都要寄回去大半。
    自己只留下两块钱,每天啃窝窝头。
    捏着剩下的两块钱,梁燕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
    本以为她考上大学成为医生后,家里一切都能变好。
    可上天偏偏要和她开玩笑。
    家里父亲一个人把他们兄妹两个拉扯大,到了该享福的年纪,却因为搬石头截了肢。
    她还要留在医院,根本不能回去。
    后续的治疗费用还需要钱,欠下了不少外债,她甚至都想去扛麻袋了。
    她是骨科医生,对于截肢后续的治疗保养比谁都清楚。
    小山村里的治疗和省城根本没有办法比较。
    不好好照顾,一场风寒都能够要了性命。
    那是扛住所有压力支持她供养她上大学的父亲,无论如何梁燕都不能放弃。
    她知道父亲腿受伤的时候,早已经在老家截肢完毕,根本不给她了解情况的机会。
    她能做的不多,只能拼命节省下钱来,让父亲在家里多补充营养。
    梁燕没有钱回去,来回火车费用昂贵,她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支付。
    只能通过邮局寄工资,工资和自己记录的病人后续注意事项全部通过邮局寄了回去。
    阳光下,梁燕四肢起来的鸡皮疙瘩缓缓下去了,她把钱塞回口袋,整理好情绪回到医院继续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梁燕起来跟着主任去查房。
    在一间门单人病房,遇见了同样是被石头砸断腿的病人。
    不过这个病人和自己的父亲有截然不同的境遇。
    一个做手术保住了腿,另一个直接截肢。
    梁燕站在众多医生身后,打量着屋子里的病人和家属。
    昨天晚上她在护士大姐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
    医院里因为各种各样断腿的人不少见,也都见惯了生死。
    那些不值得说道。
    这个单间门病房的病人能够单独拿出来说是有原因的。
    工地的工人,工伤砸断了腿,人家老板直接开车送来医院,全程守在手术室门外,见到人家平安醒来才离开。
    医药费什么的全部都是老板出钱,还给病人转到了单间门病房。
    这么仁义的老板可不多见。
    她们在医院见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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