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洋归来之际，父亲为向新政府表忠心，为我和司令长子洪砚余订下姻亲。
我恨极了包办婚姻，一边喊着他「砚余哥哥」，一边与早就互定终身的梨园戏子约在码头私奔。
可等到黄昏，等来的不是心上人，反倒是我最怕的未婚夫。
他摘去染血的手套，掐着我的腕子，残忍地低语：「雪亭妹妹既要走，就带着那脏东西的尸身一道走，如何？」
1
「崔妹妹。」
我站在镜前，身后有人挑开门帘进来。
男人穿着考究，熨烫整齐的西装没有一点褶皱。
他对着水晶镜偏了偏头，我于是拎着繁重的小洋裙，想要转过身去：「洪少爷——」
洪砚余上前一步，双手按住了我的肩，拨弄起那颗圆润的珍珠项链。
「怎么样，你可还喜欢？」
他语气中的熟稔，和动作间的自然姿态，让我微微皱眉。
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少爷就这般轻佻，且状若无人地走进我的试衣间。
颈间温度凉丝丝的，难以忽视。
撞上镜中人的视线，我还是低垂下头：「喜欢的。」
他似乎很满意，照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牵着我出去。
店员立即迎来：「洪少爷，要为您和崔小姐包装好吗？」
洪砚余扶了扶金边眼镜，看向我作询问状。
我唇瓣抿起：「不用了，就戴着吧。」
免得回去还要多扔个盒子。
「好，那我送你回崔公馆。」
和他走到外街时，突然下起雾蒙蒙的小雨。
雨雾有渐大的趋势。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湿了裙摆，倒有些冷意。
我今日为了约会穿的小高跟也被淋得湿透。
洪砚余的眼镜滴着水，还盈着白茫茫的雾气，他干脆摘了下来。
「你还能走吗？」
我轻轻晃掉鞋里的雨水：「可以的，你去开车就好。」
他没动，下一秒西装外套盖在我头顶。
黑暗里，脚踝传来湿凉的触感。
洪砚余的声音像隔着层帷幕：「抬起脚，扶着我。」
我任由他脱去高跟鞋，向下抓到他的背。
他轻易扛起我，直到进了汽车后座，才掀开遮盖视线的外套。
洪砚余身上很冰，我往后缩了缩。
他勾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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