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大病一场后,像变了个人。
她挽着军阀头子的手,成了交际场最耀眼的那颗星。
她说:「这世上人人生而平等,不可自怜自艾。」
她说:「既来了民国,就要谈最浪漫的恋爱,做最美的姨太太。」
她说:「这乱世关我何事,我只是一个过客。」
可后来,她还是脱下旗袍扬起了红帆。
1
家道中落后,我带着弟妹住进了小巷子里。
几十户人家挤在一起,吃喝拉撒都在其中,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光景。
一进小巷,弟妹便哭闹不止,既想要爹娘,也想搬回曾经的宅院中。
可是爹娘已死,大宅院也成了小军阀的外院。
阿华背着我们为数不多的行李,叩开了李嫂的门。
她烫着时下最流行的羊毛卷,握着大烟枪,晃晃悠悠地带我们走进一间窄小的屋子。
空荡的房间里甚至没有一张床。
阿华赔笑着从怀里掏出几块大洋塞给了李嫂,她接过钱,毫不在意地将钥匙扔了过来。
见她走远,阿华直起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2
自此,我们便在这儿安了家。
阿华找来几块干净的木板,铺上几块麻布就成了我们三人的床。
我自是千恩万谢。
府中落败,唯有车夫阿华肯伸出援手。
他笑着挠了挠头:「小姐心善,救了我母亲,我自当报答」
晚上,我搂着弟妹躺在硬得硌人的床上。
一天的奔波早已让尚且年幼的他们劳累不堪,此时沉沉睡了过去。
而我却毫无睡意。
我自幼长在内院,身无长技,如何能在这乱世之中安家立命。
好在阿华第二日便找来了活计。
他如今是黄包车夫,走街串巷,消息门路最为灵通。
他接了百乐门的服装浆洗工作,一百件衣服便能有一块大洋。
我忙不迭地应下了。
我想着便是一天洗上五十件,两天也能赚到一块大洋。
一个月下来,便是十五块,除去两块钱的房租,剩下的钱也足够我们嚼用。
若我再多赚些,说不得还能送弟弟耀祖上学。
我哼着小曲儿开始了幸福的劳作。
但现实狠狠给了我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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