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像一把无形的刀,一夜之间,将北岭村染上了几分萧瑟。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那是粮食收获后,土地吐出的最后一口气。
往年这个时候,村里早就飘起了浓郁的酒香,家家户户都忙着酿酒,准备过个肥年。
可今年,皓记酒馆却静得出奇。
“今年,不酿一滴卖酒。”陈皓站在酒馆门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一片哗然。
“掌柜的,你说啥?”柱子瞪大了眼睛,粗声问道,仿佛没听清楚。
其他伙计也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陈皓没有重复,只是眼神坚定地扫过众人,然后转身,带着他们走进了村子深处。
第一站,是张铁匠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走进低矮破旧的屋子,只见张铁匠的幼子,正蜷缩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乌青,咳出的痰里带着丝丝血迹。
“陈掌柜,您来了……”张铁匠满脸愁容,声音嘶哑,“娃儿的病,越来越重了,大夫说……肝都快烂了。”
陈皓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包药,递给张铁匠:“这是我从府城请来的大夫开的方子,你先给他煎着,看看有没有效果。”
张铁匠接过药,千恩万谢。陈皓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这娃儿的病,是喝了北岭的水造成的。”陈皓沉声道,目光如炬,“万记酒坊排放的废料,毒害了水源,这娃儿从小就喝这水,能不生病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沉默了,脸上写满了愤怒和无奈。
“可咱们不喝这水,喝啥?”一个村民颤抖着声音问道。
陈皓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了张铁匠家。
接下来的几天,陈皓带着柱子和李芊芊,走遍了北岭村的每一家每一户,看到了同样的景象:孩子们面黄肌瘦,老人们咳嗽不止,土地变得贫瘠,粮食产量逐年下降……
傍晚时分,王老板急匆匆地赶来,脸色铁青,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陈兄弟,出事了!”王老板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朝廷下令,要整顿酒业,暂停所有民间曲引发放!皓记……还有咱们十几个小酒坊,都被列入了‘待审名录’!”
“什么?!”柱子惊呼一声,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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