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李平生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的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艰难地滚动着,每一次滚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天青色的绸袖,原本光滑的绸面被他搓得皱巴巴的,细密的云纹也变得模糊不清。
西跨院的廊下,几片未扫净的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枯黄的叶缘卷起,仿佛在诉说着秋天的萧瑟。李平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片叶子,仿佛它们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他的眼睛低垂着,不敢看向张希安,更不敢去触碰他腰间那柄乌鞘短刀。
那柄短刀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刀镡上錾刻的缠枝莲纹显得格外清晰。李平生的视线像被那冷光吸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冷意正透过刀鞘,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
“有难处?”张希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平生,身体斜倚在花梨木案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案上摊开的验尸记录。那记录上“砒霜”二字墨迹未干,笔锋凌厉,仿佛要划破纸页一般,在跳动的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
张希安的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根浸了冰的细针,轻轻一戳,就刺破了空气里凝滞的沉闷。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连廊下的梧桐叶似乎都被这声音惊扰,微微颤动了一下。
李平生听到张希安的话,身体猛地一颤,他飞快地抬起头,目光迅速扫过门外候着的仆役。那仆役垂手立着,青布褂子的后襟上沾了一片草屑,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李平生的目光只在仆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慌忙低眉,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恰好遮住了他眼底的慌乱。
“那倒不是……”李平生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说。”张希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将验尸单紧紧地收进怀里,那素色的绸面与他苍白的指节相互映衬,更显得他的手指骨节分明,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白之色。
当他微微挑起眉峰时,眼底的冷意如同被冰雪浸泡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李平生被他这硬邦邦的话语猛地噎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股凉意顺着他的脊梁骨迅速蔓延开来,如同一股寒流席卷全身,让他的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汗水黏在他鬓角的发丝上,湿漉漉的,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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