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的开门声如同一颗石子,打破了冰面,冰下的冷水悄悄涌动起来。
詹琼关上门,张了张唇,原本想说一声“我回来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背着书包,借着微弱的光,弯腰换了鞋。
从小到大,他走的每一步路都必须要小声、再小声,只要一有稍微大一点的动静,詹雨兮就会立刻陷入应激状态,在那之后又要是好一阵的不安生。
他踩着拖鞋,走到客厅门口。窗帘大开,白得发冷的月光照进来,客厅里面的一切都像凋谢了一样蒙着白蒙蒙的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死寂。
詹琼看向桌子,早上做的饭已经没剩多少了,还有一板被人动过的药——她今天吃了饭,也吃了药。
他松了口气,微微转了下眼珠,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在沙发的一角蜷缩着的女人。
她死死地抱着枕头,手指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呈现出来了一种僵化,仍然死死地低着头,长发从瘦弱的肩膀旁垂落。
“妈。”
他低声喊了一句,女人若有所感,动了一下,抬起脸,看着他的脸,好像在看另一个人,忽然扯了扯唇,温柔地应:“诶。”
黑夜反而让人卸下了重担,詹琼坐在和她相邻的沙发上,把书包放在一旁,身体前倾,双手交叉在身前,闭了闭眼,尽量软着语气说:“我们谈一谈。”
女人没有答,依旧用一种恍惚的视线盯着他看。
“从小到大,我自认为我没有做过多少错事,我觉得,我算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了,”他娓娓道来,落在地板上的视线几乎发直:“我知道你不容易,你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所以我想要尽量照顾好你,让你从那些阴影里面走出来。”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一咬牙,忽然道:“但是,我真的,太痛苦了。”
“我很痛苦,很痛苦,妈妈,我感觉我好累,我们能把话说开吗?我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我想让你变成一个能够独立生活的人,就算离开了不爱你的人你也能活的很好,我想要你能体会到活着的意义。”
说到这里,他声音微哑:“我也会学着去寻找生活的意义。”
“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吗?这样只会相互折磨,我们都努力一次,也算是救救自己,好吗?”
他几乎以恳求的语气这样说着,双脚紧紧地扒着地面,手指搅动得充血,只敢低着头,不想和她对视,怕自己再次坠入绝望的深渊里去。
沉默,沉寂,月色如冰,把目之所及的地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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