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大军西进的尘烟,如一条土龙,在官道上缓缓蠕动。
荀彧正在马车之内,撩开布帘,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前方。
数日的行军,士卒们已略显疲态,但军容依旧整肃。
“报——!”一骑快马卷着烟尘自后方疾驰而来,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手中高举一个用赤色绸带系紧的竹筒:“荀从事,主公急报!”
亲卫接过竹筒,呈给荀彧。
荀彧接过,抽出里面的绢帛。
那并非寻常的公文,而是一卷带着暗沉血迹的帛书,竟是“血衣诏”?
诏书上的字迹,有的力透纸背,有的却因书写者心悸而显得歪斜无力,每一个字都在控诉着长安城内李傕、郭汜的滔天罪行。
“竖子!国贼!”荀彧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却气得手指发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猛地合上帛书,胸膛剧烈起伏。
这封血诏,比任何斥候的密报都更具冲击力,它不仅是长安危急的铁证,更是天下人臣义不容辞的责任召唤。
荀彧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愤。
此血诏一出,天下震动。
勤王之师,将远不止冀州一家。
曹操、刘表,乃至各地诸侯,凡有心者,必将闻风而动。
这既是匡扶汉室、名正言顺的天赐良机,亦是时不我待的催命符。
但原定的稳步推进之策,如今看来,太慢了。
若按部就班,待冀州军抵达函谷关,只怕曹操的兵马早已饮马灞桥。
届时,即便冀州兵力占优,也失了先机,奉迎天子之功,将大打折扣,甚至为他人作嫁衣裳!
潘凤已经接到消息,紧急从前方返回。
他刚刚看过这封帛书,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都督,彧有一计,或可出奇制胜。”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潘凤,将心中的谋划逐一道出。
潘凤静静听着,眼中精光闪烁。
荀彧的计策大胆至极,仍是分兵两路,主力大军依旧按原计划西进,虚张声势,吸引各方注意。
而真正的杀招,则是由熟悉地形的向导带路,但将五千精骑换成一万步卒,从小路绕过重兵把守的函谷关正面,直插其侧翼,一举夺关,为大军打开入关门户。
“此计虽险,却有七成胜算!”荀彧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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