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已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冀州军的攻势如同撞在礁石上的怒涛,除了激起血色的浪花,竟难寸进。
一名年轻的冀州士卒,怀揣着建功立业的梦想,嘶吼着攀上云梯。
他刚探出半个身子,想将手中的钩索甩上城头,一支冷箭便呼啸而至,精准地从他张大的口中贯入,后脑穿出。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不远处,一架云梯被城上守军用长杆奋力推离城墙。
梯上的数名士卒猝不及防,惊呼着坠落。
其中一人运气稍差,落下时正撞在一块凸起的青石上,头骨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眼见是活不成了。
更多的士卒则倒在冲锋的路上,有的被箭矢射成刺猬,有的被滚木礌石砸得血肉模糊。
“都督!城墙太高,敌军防备森严,尤其是那热油,对我军威胁太大了!”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奔至潘凤马前,声音嘶哑地禀报,“弟兄们……弟兄们伤亡不小啊!”
潘凤紧握斧头哥,借助斧柄的冰冷让自己冷静下来,额头上汗珠滚滚落下。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卒一批批倒在城下,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他的心上。
“伤亡多少了?”潘凤的声音有些干涩。
“粗略估计,已不下……不下千人。”校尉艰难地开口,头垂得更低了。
“千人……”潘凤心头一抽,这才多久?一个时辰不到,就折损了千余步卒。
这代价,太大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立于不远处的沮授:“公与先生,可有良策?”
沮授的面色也十分凝重,他一直默然观察着战场局势,此刻见潘凤问起,上前一步,沉声道:“都督,恕我直言,今日强攻,恐非上策。”
“嗯?”潘凤眉头一皱。
“范阳守军有了涿郡的前车之鉴,戒备必然森严,其城防工事也远非涿郡可比。我军虽勇,但如此强攻,即便能侥幸破城,自身伤亡也必将惨重。”
“届时,就算拿下了范阳,以残疲之师,又如何继续北上,图谋蓟县,乃至整个幽州?”沮授分析道。
潘凤无法反驳,沮授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
他知道沮授说的是实话。
自己麾下的兵马,可不是无穷无尽的。
打仗,打的是消耗,更是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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