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在场包括小皇帝,两大柱国在内所有人,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攥住脖颈,齐刷刷地回头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在绣衣使者们的护卫下正缓缓走近。
    那人身着四爪蟒袍,墨色的缎面上,金绣的蟒纹在日光里明明灭灭,竟是分毫未损,连袍角都不见半分焦痕。
    左臂稳稳地负在身后,姿态从容得仿佛刚从暖阁里,饮完一盏热茶,哪有丝毫受惊受伤的滞涩?
    正是本该被吞噬在坛顶火海中的.....
    大冢宰宇文沪!
    他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不似嘲讽,也非温和。
    倒像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
    “真是宇文沪?!”
    “他为什么会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甚至连一丁点伤都没有?!”
    宇文俨的瞳孔骤然收缩,错愕像涨潮的海水般漫溢,混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宇文沪?!”
    “他不应该死在刚才,坛顶的爆炸当中了吗?!”
    “葬身在那片火海了吗?!”
    独孤昭死死盯着,愈发靠近的那抹墨色身影,方才还因大业将成而涨红的脸,此刻褪得比纸还白,连耳尖都泛着青。
    那双总是眯着的老眼此刻瞪得滚圆,浑浊的瞳仁里写满了匪夷所思。
    明明看到坛顶的香炉,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明明瞧见那片火海,将其彻底吞噬了.....
    本就应该死透之人,怎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外貌,声音都对得上.....”
    “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
    宇文伦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张愈发清晰的脸,猛地打了个寒噤,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像有无数只冰冷的虫在爬。
    是.....是人吗?
    还是......那坛顶的烈火里烧出来的.....?
    这念头刚冒出来,头皮“嗡”地一下炸开,麻得他半边脸都木了。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宇文沪没死?!”
    “他为什么没死?!”
    “还毫发未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虔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鼓出硬邦邦的棱,在心底止不住地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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