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说了。”
何良焘坐直身子,双手按在桌沿,眉头微蹙抛出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疑问,便是炼铁用的燃料,我在厂里见工匠们用的是一种黑褐色、质地坚硬的块状物,听人说叫焦炭,工匠说是用煤炭炼制的。”
“我知道煤炭直接炼铁不成,烧起来尽是烟,还容易让铁变脆,可为何不用木炭炼铁,反倒要费功夫把煤炭炼成焦炭呢?”
李国助闻言,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琢磨了一阵措辞,开口解释道:
“木炭虽好,但炼铁用量太大,烧一炉铁要砍上百棵树,长期这么伐木烧炭,早晚要把山林砍光,得不偿失。”
“质地也脆,一压就碎,根本撑不住大鉴炉里几层楼高的炉料重量,碎末子还容易堵了热风的通道,让铁炉没法透气;”
“所以用木炭炼铁,炼炉的高度难以突破上限,而用坚硬的焦炭,就可以把铁炉建的更大;”
“木炭的热量不足,不能使铁矿石充分熔化,铸炮时就容易产生气孔,影响火炮质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特意补充道,
“其实比起木炭,直接用原煤炼铁的毛病更多。”
“原煤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多,尤其是藏着硫气,烧的时候硫气会钻进铁里,原煤炼的铁之所以脆,就是因为染了硫气,用这种铁铸炮,开不了几炮就得炸膛;”
“而且原煤里还裹着不少能烧的油气,一扔进炼铁炉就会乱着烧,一会儿火大一会儿火小,炉温忽高忽低,不仅炼不熟铁,还会把炉里的料压得稀烂,连个稳定的料堆都形成不了,热风进不去,铁炉直接就成了废炉,根本没法正常出铁。”
待何良焘消化完,李国助语气才稍缓,接着说:
“而焦炭是用烟煤专门炼出来的,把烟煤装在密封的窑里,烧到火候足了,里面的油气、硫气这些杂东西就都烧光了,最后只剩纯纯的碳;”
“它硬得能顶住炉料的重压,还带着不少细孔,热风顺顺当当地就能从孔里穿过去,燃烧时火力又猛又稳,温度能充分熔化铁矿石,还不会让杂质混进铁水,这样炼出的铁又韧又结实,铸炮才靠谱。”
“原来如此!”
何良焘听得连连点头,随即皱起眉追问,
“那这焦炭炼铁的法子,又是从哪来的?能想出此法之人端的是高明啊!”
李国助抬眼笑了笑,忽然反问:
“烈侯兄在雅兰城见过咱们造的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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