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泽的晨雾还没散,李敢便骑着“掠影”,带着不足四百人的残部,踉跄地出现在西北军大营外。
马肩的血渍已凝成紫黑色,他自己左臂的箭伤也还没来得及包扎,血水顺着甲缝往下滴,在沙地上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痕。
“将军回来了!”
营门的哨兵高声通报,可声音里没有半分迎接的喜悦,反倒带着几分迟疑。
营内的将士们闻声围拢过来,看着这队丢盔弃甲、满脸疲惫的残兵,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昨夜出发时还是数千精锐,归来时竟只剩零头,这在西北军的战史上,还是头一遭。
李敢翻身下马时,腿一软差点栽倒,亲卫赶紧扶住他。
刚进中军大帐,就见副将赵承拍着案几站起来,语气里满是讥讽:
“李将军,您这‘奇袭’可真是威风啊!数千人出去,带回来几百残兵,连居延泽的粮仓都没能守住,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西北军的脸,可就被您丢尽了!”
帐内的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裨将周奇捋着胡须,慢悠悠道:
“将军先前说借夜色破敌,如今倒好,夜色没借成,反倒被突厥人追着打。依我看,怕是将军太久没上战场,连怎么带兵都忘了吧?”
“就是就是!”
另一名将领猛地拍桌:
“突厥人从前哪有这般厉害?咱们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莫不是将军故意放水,想给那王翼送人情?”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残兵们心上,几个年轻士兵攥紧了手里的断戟,眼圈通红,却没有出声反驳。
败了就是败了,再多辩解都像借口。
李敢靠在帐柱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嘶哑道:
“都……住口!”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李敢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却没有半分慌乱:
“我知道这次败得难看,你们心底有怨气,我不怪你们。但说我放水,说我忘了怎么带兵,未免过分了。”
他走到帐中央的舆图前,指着居延泽的位置,指尖在盐碱地与沙丘之间划过:
“昨夜我们奇袭粮仓得手后,本想按计划迂回,可术赤的骑兵追来得太快,不是寻常骑兵,是配了王翼新制的双边镫的铁勒精锐!”
“双边镫?”
赵承皱起眉:
“不过是个踏脚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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