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香山疗养院。
    银杏叶打着旋儿坠在青砖地面时。
    东南音乐学院院长沈怀山第三次按响门铃。
    青布长衫被穿堂风掀起下摆,露出磨毛的缎面里子。
    会客厅里。
    金丝楠木座钟刚敲过三响。
    陈老指尖沾着茶汤,在黄花梨茶几上画圈。
    “让他进。“
    门轴吱呀声惊飞檐角铜铃。
    助理引他穿过三重月洞门,沈怀山迈进门槛时险些绊倒。
    满室紫檀香里,军装老者正在调低电视音量。
    “小沈,坐。“
    陈老下颌朝末座空位点了点。
    沈怀山半个屁股挨着黄花梨圈椅。
    六十五岁的人,在九旬泰斗面前确实当得起“小沈”二字。
    钧窑茶盏磕在檀木几上的脆响惊得眼皮一跳。
    他认得出那套茶具——
    去年嘉士德拍卖会上流拍的宋代官窑,原来在这。
    “听说你最近在筹备《中华百年金曲》修订?”
    陈老用茶盖轻拨浮沫。
    “正要请您斧正……”
    “不必。”
    盏底磕在紫檀几上脆响,“今日请你来,是看年轻人唱戏。”
    沈怀山摇摇头,“现在的戏子……”
    “戏子?”
    陈明眼风扫过,满室噤声。
    “能写出'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的,算哪门子戏子?”
    沈怀山指节捏得发白。
    看见军装老者冲自己皱眉。
    金丝眼镜老者把翡翠手串转得飞起。
    这些执掌文教系统的巨头们,连坐姿都透着审视。
    “陈老,其实我……”
    话到嘴边转了三转,“想拜在您门下研习乐理。”
    满座哗然。
    文化部那位捏着鼻烟壶的手一抖,翡翠扳指撞出清响。
    谁不知沈怀山是学院派领袖,此刻竟要自降身份?
    “怀山啊。”
    陈明忽然改换称呼,“你主编的《民族音乐通史》还在我案头。”
    沈怀山刚要开口,电视突然传出声音。
    “看戏。”
    陈老抬手截住话头,枯枝似的手指敲在遥控器。
    “这个年轻人昨夜用平板给我发demo,你猜文件名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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