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在博山炉里断成三截。

王海刚端起汝窑杯。

指腹正摩挲着冰裂纹开片，门外响起三声叩门。

“进。”

尾音还带着京剧腔的余韵。

门轴转动声裹着走廊潮湿空气。

五个穿藏青行政夹克的男人鱼贯而入。

皮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咯噔”声响。

王海瞳孔猛地收缩。

为首国字脸男人，正是三年前在省委党校专题讲座上，把某位副市长问得当场失禁的“铁面阎罗”。

他的右手按在党徽封皮笔记本上，食指第二关节有长期握笔留下的凹痕。

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

跟之前收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心底那抹隐隐不安，此刻被无限放大。

扫过五人胸卡。

隶属单位栏烫金字体刺得眼底生疼——

不是省纪委，是那个只出现在红头文件里的部门。

“我好像没见过你们，哪个部门的？”

王海故作镇定，试图用官腔来掩饰内心慌乱。

“王海同志。”

国字脸亮出证件，钢印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请跟我们走一趟。”

汝窑杯底磕在黄花梨案几上，溅出的茶汤在清明上河图浮雕上洇出污渍。

王海扯松真丝领带，喉结滚动出油腻笑声。

“各位是不是走错门了？徐台长办公室在……”

“2023年4月7日，崔志远通过瑞士银行向你转账1200万。”

国字脸身后，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需要我念账户尾号吗？”

暴雨砸在玻璃幕墙的声音忽然变得粘稠。

王海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拿出手机，却被另个纪检人员眼疾手快一把夺走。

“别费劲了，在调查结束之前，你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年轻人夺过手机的姿势像擒拿犯人。

“我要见律师。“

“您去年聘的罗律师正配合调查永盛地产非法集资案。“

阴阳合同递到跟前，签名栏印着自己私章。

做过的事情像电影切片在脑海里闪过。

每一件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王海终于明白，这次上头是了动真格的。

衬衫后背瞬间贴满冷汗。

踉跄着去抓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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