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气味在鼻腔里结成冰棱。
记忆却溯回乐山老宅潮湿的霉斑。
"亲戚们嚼着白事馒头,骂我是丧门星,说妈妈克夫相。
爷爷奶奶掀翻灵堂供桌时,妈妈抱着我跪在满地香灰里。
滚烫茶水泼在妈妈背上,冒出比守孝麻衣更刺眼的白烟。
她被姑婆拽着头发往火盆里按。
最后我打电话报警,才从别人手里救下妈妈。
初二那年,邻居王叔总在巷口堵我。
说小姑娘长得像他死去的闺女。
妈妈发现他的不良企图,连夜带我去派出所报案。
警察说证据不足,转身却嘀咕'穿这么素净还招蜂引蝶'。"
忽然扯动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玥把欺负我的男生打进医院那天,我们坐在操场双杠上啃老冰棍。
她说'妤希你将来要当警察,把坏人都抓光'。
可高三那年她爸爸追捕毒贩牺牲。
小玥红着眼说,'换你替我去看更大的舞台'。
收到川音通知书那晚,妈妈给我梳头梳到子夜。
牛角梳断齿勾住发梢,她突然说。
'以后遇到事就绕着走,别学妈妈认死理'。
我当时不懂,还笑她杞人忧天。
开往川府的动车启动时,妈妈追着月台跑了十几步。
湖蓝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峨眉山巅将散未散的雾霭。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奔跑的样子。
两个月后打捞队来电话,说在岷江下游找到的......"
喉间骤然涌上的酸涩让她蜷起身子。
"他们不让我见最后一面,说晦气。
小玥带人砸开祠堂门锁时。
我看见妈妈梳妆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四十六张汇款单。
原来她每天打三份工,就为让我安心学声乐。"
江漓指节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杯浮雕。
枸杞茶映着陈妤希颤抖的肩线。
像晚霞坠入岷江的余烬。
"大二勤工俭学,经纪公司说要捧我当明星。
签约当晚的饭局上,老板说'小姑娘想红得学会弯腰'。
我把茅台浇在他头顶时,听见了梦想碎裂的声音。
逃出包厢时摔碎了手机。
屏幕裂痕里映出的脸,像极了妈妈被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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