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悄然爬上香山疗养院枝头。
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低语着山雨欲来的讯息。
疗养院一隅，古朴凉亭伫立。
陈老正襟危坐，平板光亮映出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
《万疆》旋律自平板内流淌出来。
透过凉亭，融入这即将到来的山雨。
陈老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却也泛起涟漪。
那是对《万疆》的认可。
李秘书手捧外套缓步走入凉亭。
轻轻披在陈老肩上。
“陈老，夜深了，看样子要下雨，不如回屋里看吧，小心着凉。”
陈老却只微微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上。
身子纹丝不动。
唯耳畔旋律才能牵动心神。
甚至跟着《万疆》的调子哼唱起来。
李秘书见状，也不再多劝，默默站在一旁。
不时为老人续上热茶。
风声渐紧，亭内却一片静谧。
半晌，一曲终了。
陈老这才放下平板。
抬眼看向秘书，眸中带着考校意味。
“小李啊，江家小子的这首《万疆》，你听出些什么门道没有？”
李秘书略一思索，摇摇头，坦诚道。
“这歌听着是真不错，气势恢宏，也挺抓人心。
但要说门道，还真没听出来，请陈老指教。”
老人缓缓起身，踱步至凉亭边沿。
目光投向愈发阴沉的天空。
夜幕如墨，压得人心头也沉甸甸的。
“这歌啊，精妙之处，在于一个‘融’字。”
指了指夜空，又指了指平板。
“以华夏传统的五声调式为根基，主旋律定在宫调式上。
以宫音C为核心，配上羽音A、角音E这些五声音阶。
一开口，那东方韵味就出来了。
副歌部分，又巧妙转调，比如从C宫调转到G宫调。
一下就把情感张力拉了起来。
那种‘红日升东方’的升腾感，也就出来了。”
顿了顿，似在回味着歌曲细节。
“和声设计上，主要用的是功能性和弦。
但又很聪明地加了些附加音，像是六度音、九度音。
这样一来，就把传统和声那种‘西化’感觉给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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