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舞台后方休息室内。
莱昂·格拉斯脊背僵直,钉在屏幕前。
画面里,江漓与陈妤希并肩而立,灯光将他们身影勾勒得如同神祇。
《杀破狼》的余音,似有无形触手,紧攫着莱昂的每根神经。
指尖无意识蜷缩,又猛然张开。
那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排斥与战栗。
怎么可能。
脑中嗡嗡作响,无数乐理知识、和弦理论、复调法则翻涌奔腾,试图将方才那首歌拆解、分析、归类。
然而,那些平日里奉为圭臬的定律,此刻却如散沙般无法聚拢。
仅仅是变奏。
是的,核心旋律脱胎于《永恒的记忆》,这一点昭然若揭。
可为何,只是增添歌词,调整编曲,整首歌的魂魄便截然不同。
那种苍凉的史诗感,那种穿透骨血的悲壮,那种独属于东方神话的瑰丽与决绝。
这些,是从何而来。
他所学的一切,都在尖啸着“这不合理”。
一个简单的变奏,怎能凭空生出如此磅礴的意境。
如同坚信大地平坦的人,骤然目睹了星球悬于宇宙。
他几十年构建起来的音乐信仰,在这一刻,出现了细密裂痕。
莱昂喉头滚动,发出干涩声响。
想找到一个词,一个理论,哪怕一个牵强解释,来说服自己,江漓不过是投机取巧。
可脑海中一片空白。
屏幕另一端,万里之外。
三位在各自领域俯瞰众生的音乐巨匠,此刻,也陷入了与莱昂相似的沉默。
罗西尼手中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笔尖悬在乐谱上,久久没有落下。
施密特面前咖啡,热气渐渐散尽,他却浑然未觉。
詹金斯习惯性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个平静的东方青年,第一次感到了发自肺腑的寒意。
莱昂的困惑,他们感同身受。
这江漓,像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异数。
犹如在壁垒森严的武侠世界,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毫无征兆地御剑飞天。
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音乐创作规律的认知。
简单的变奏,辅以歌词,竟能让一首作品内核发生如此剧烈的蜕变,拔高到令人仰望的境地。
这不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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