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眼下这是什么场合？导演复试！
江漓也是参赛者之一，严格来说，是竞争对手！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去推崇江漓的作品？
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可除了《河西走廊遗梦》，一时半会儿，他又实在想不出。
还有哪首曲子能配得上，他所谓的“雄浑壮阔”。
于是，就这么尬在了那里，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评委席前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沉默，而变得粘稠起来。
冯大刚素来与张一谋不太对付。
此刻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奚落。
“雄浑的背景音乐全靠脑补？”
“想要‘宏大叙事’，画面却空洞乏味，缺乏细节支撑。”
“有点……用力过猛了啊。”
冯大刚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张二谋，慢悠悠补了一刀。
“尬不尬？”
张二谋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想好措辞，刚要开口辩解。
冯大刚却大手一挥，脸上写满不耐。
“行了，下一位吧。”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甚至有几个年轻导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二谋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实在糟糕透顶。
尴尬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脚下地毯恍然间变成了流沙，让他想要立刻陷落、消失。
紧随张二谋上场的，是王大帅。
他倒是与前两位不同。
脸上挂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
走到评委席前，先是环视一圈，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几位评委老师，我的想法可能比较……独特。”
他告诉评委们，想透过这块丝绸碎片去看“人”。
用强烈的明暗对比光影。
来突出布料背后的历史厚重感和人物命运。
只不过，表述过于形式化。
充满了各种专业术语和玄妙概念。
听起来云里雾里，让人抓不住重点。
话说到一半。
耐心耗尽的李桉，便直接摆手打断他。
“行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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