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香山疗养院内,檀香在空气中凝成细线。
陈老枯瘦手指,轻叩在黄花梨椅扶手上。
电视荧光在沟壑纵横的脸上明灭。
几位正襟危坐的大佬不约而同松了松领口。
“胡闹!”
肩章老者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乱响,“文娱系统竟糜烂至此!”
金丝眼镜老者按住同僚手臂,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精芒。
“老李,稍安勿躁。陈老怕是早有计较。”
众人目光聚向主位。
陈明端起钧窑天青釉茶盏,吹开浮沫啜饮半口,喉间溢出声轻笑。
茶汤在盏中晃出涟漪,恰似演播厅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昨夜徐正送来的是两份曲谱。”
老人声线如老松虬枝,苍劲中带着看透世事的疏淡。
“《孤勇者》与《无名的人》都在在平板里。”
“您早知……”
军装老者话到嘴边又咽下。
突然想起三十年前某次边境冲突,陈老也是这般气定神闲。
等对方把破绽卖个干净才雷霆出手。
陈明撂下茶盏,瓷器与檀木相击的脆响惊得众人心头一跳。
“文坛如战场,总要叫后生们摔打摔打。”
老人望着荧幕里江漓苍白的脸,笑意漫过眼角皱纹。
“风骨不是教出来的,是淬出来的。”
这话如重锤敲在众人天灵盖上。
儒雅老者捏着翡翠手串的指节发白——
陈老上次用“淬”字评价的年轻人,如今已是某经济大省最年轻的一把手。
陈明忽然起身,惊得众人慌忙跟着站起。
老人摆摆手,独自踱到博古架前,指尖抚过蒙尘的《文心雕龙》线装本。
“当年钱钟书拒收研究生,说'整个清华没人配当我学生'。”
苍老声线裹着金戈之气,“我倒要看看,这小子配不配说这话。”
满室死寂。
金丝眼镜老者低头整了整袖扣,把震撼藏进布料褶皱——
能让陈老用钱钟书作比。
江漓在老人心中的分量,怕是比他们预估的还要重上三分。
窗外忽起夜风,卷着零落银杏扑在窗棂上。
陈明转身时,众人分明看见老人眼底跳动着久违火光。
那是文坛泰斗遇见璞玉时才有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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