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声音如同他手中打磨的木料,沉稳有力。
刨刀在磨刀石上发出“嚓嚓”声响。
刨出的木花,总是沾满了我的羊角辫。
每次爸爸参加广交会回来,总会给我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那些色彩鲜艳的彩塑娃娃是我童年记忆中最亮的颜色。
然而,比起那些精巧玩具。
爸爸的工具箱,却更吸引着年幼的我。
那个老旧工具箱,常年被爸爸压在床底下。
箱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木工工具。
斧头、锯子、刨子、凿子,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零碎物件。
工具箱深处还压着一张有些泛黄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下一行字:供闺女读大学。
时间如同打磨的木料,在岁月中缓缓流逝。
转眼间我长大了,也如愿考上大学,离开南方小镇,去了大城市发展。
而爸爸也渐渐老去,背也佝偻了,手上的老茧也越发厚实。
2010年噩耗传来,爸爸被确诊为肺癌晚期。
那一年冬天,他永远地离开了。
为处理后事我请了年假,回到南方小镇的老宅。
空荡荡的老屋里,到处都弥漫着爸爸的气息。
整理遗物时,我在老车库角落,看到了那个落满灰尘的工具箱。
上面虫蛀的痕迹,分明是爸爸早年就说过要重修,却总也没空的老问题。
我从工具箱锈蚀的榫卯模型里,翻出一封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泛黄的信。
信纸是从我大学毕业证复印件背面裁下来的。
字迹是爸爸熟悉的笔迹,遒劲而有力。
信上写着:莫让老手艺变供桌上的冷猪肉,阿爸墨线弹得直,你的路可以走出新花纹。
我请了更长的假回到老宅,想好好整理爸爸的遗物。
也想静下心来,想一想未来的路。
小镇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镇上木器店,早已全都改卖冰冷的树脂家具。
再也寻不到记忆中木头的温暖气息。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月光下抚摸爸爸“修坏”的雕花八仙椅。
椅子是爸爸年轻时的作品。
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只是椅子腿却被爸爸“修坏”了,两条后腿明显短了两寸,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时候我还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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