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陈阿姨娴熟地接了盆温水,找出新的成人纸尿裤和隔尿垫。
阮清音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贺肆想安慰她,但却无从开口,坦白讲,他对那个无理取闹的男人没有任何情分,甚至在这个臭气熏天的病房里,继续停留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他也该到午睡的时间了。”陈阿姨用纸巾擦去阮清音眼角的泪水,像母亲一样温柔地安慰她,“你爸爸只是生病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他也不愿意的。但…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只剩下他带着所有的记忆独活在这世上,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和折磨。”
阮清音终于不再忍耐,她扑在陈阿姨的怀里,无声的痛哭着,瘦弱的肩膀像蝴蝶的翅翼一样颤动。
“别哭…别哭…”男人紧张到舌头打结,盯着痛苦的阮清音。
她终于还是被贺肆带走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撒了一路。
贺肆驱车,他将身上的大衣全部脱去,随手丢在后车座,车窗半降,试图用凛冽刺骨的寒风冲散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臭味。
阮清音像是提线的木偶,偏头抵着车窗玻璃,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
“他…只是暂时不记得你了,或许拥有记忆对他来说才是痛苦,事故现场,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段记忆如果存在将会无穷无尽折磨他的后半生。”贺肆单手打着方向盘,将车窗缓缓升起,“你自己也说了,他生病了。”
阮清音缓缓闭眼,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她的那件白色羊绒大衣全是玫红色的火龙果汁液,看上去触目惊心。
贺肆刻意将车子停在离老宅步行需要五分钟的路边,将后座的大衣丢给她,“换上吧,这副鬼样子会吓到奶奶她老人家。”
阮清音终于有了点反应,听话地换上那件黑色长款羊绒大衣,男人身形颀长,她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衣摆勉强遮住脚踝。
阮清音不愿意承认,她没有生任何人的气。
没有因为养父失去记忆,大喊大叫的乱发脾气而生气,也不是埋怨贺肆没有同理心,恐吓养父、毫不遮掩的嫌弃,她也理解那些是他会做出的正常反应。
之所以会生气,因为是在生自己的气。
病房里的难堪的十分钟,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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