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探照灯下,三十一个水泥桶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光。
宁语彤的指尖冰凉,冰冷的温度顺着指尖爬满全身。
其中一个,或许就封存着林长安最后的气息。
她忽然想起二十六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夜。
六岁的她被人贩子锁在漏风的仓库里,是老警察踹开铁门时带进的那束光,从那个时候她就立志以后要当警察了。
后来其他孩子都被父母哭着接走,只有她站在派出所门口无人认领,当晚得知了父母在找他的路上车祸去世的消息,她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丫头,跟咱回家吧。”老警察蹲下来,警服棉袄蹭着宁雨彤冻红的脸。老警察的妻子连夜给她缝了新棉被,针脚密得能兜住一整个童年的温暖。
老警察殉职那晚也是个这样的夜。十七岁的她攥着染血的警号牌,在太平间外数完了人生中最长的星星。
后来林长安在警校操场上找到偷偷哭的她,把热奶茶塞进她手里:“以后我替你数。”
现在,连他的温度也要被水泥永远封存了。
“语彤姐……”夏礼礼揽住她的肩膀,女孩的体温透过制服传来,“你看,今晚星星特别亮。”
“林前辈在天有灵得知了你亲手将老鬼抓捕的消息,正在为你高兴呢。”
宁语彤仰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流回眼眶。
墨色天幕上,老警察教她认过的北斗七星正静静悬在水泥厂上空,明亮发光,和胸前的警徽一样。
宁语彤从口袋里拿出任务行动前取下来的两枚戒指,眼中的眼泪落到戒指上。
“礼礼,谢谢你提供的关键情报。”
宁语彤语气郑重:“我代表缉毒队全体成员,也代表殉职的同志,谢谢你。”
夏礼礼被宁语彤的情绪感染,也红了眼睛,她此时觉得自己这个能预知厄运的异能实在是老天对她的馈赠:“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夏礼礼和冷晓荷抱住宁语彤,三人都哭红眼眶。
收队时,宁语彤重新将两枚戒指戴在手上。
十年追踪,两枚婚戒,一场跨越生死的追猎,在此刻尘埃落定。
*
夜色沉沉,警车驶过空荡的街道,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拖出模糊的残影。
夏礼礼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眼前挥之不去的仍是那三十一个水泥桶的惨状,以及宁语彤和林长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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