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日头开始西斜。
他们爬上一处高坡,借着枯草的掩护向下望去。只见远处,西北旺的关卡隐约可见,穿着黄军装的日本兵来回走动,观察着山间一切风吹草动。
苏砚秋压低声音,手指着下方。
“往常没这许多人手,也不知道怎的,现在起码多了一倍,这儿的小鬼子,有时候还抓村民去劳工营。”
“我们目前要紧的是将情报送到根据地,所以绕过去是对的。”
正说着,山风忽然送来几声犬吠。两人脸色都是一凛,迅速矮下身子。不是村里的土狗,那声音尖利,带着点躁动,很可能是军犬。
“不能歇了,那鬼子军犬闻着味儿了,得快点穿过这片。”
苏砚秋眉头紧锁,说道:“永定河那边近来的情况还不清楚,天黑前必须过河。”
“那行,二叔,咱们赶紧走。”
叔侄二人中午的时候,也没休息,走了三个多小时抵达永定河,绕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找到一位村民把他们带过河。
进入西山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苏砚秋拿出包袱里带着的窝窝头,拿给苏宇,就这样叔侄两人开始吃起来。
“二叔,你当时怎么就想着来北平了?”
苏宇咬了一口窝窝头,接过苏砚秋手里面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看向二叔,问了嘴。
苏砚秋闻言,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望着黑沉沉的山峦,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过去。良久,他才看向侄儿,脸上透着笑容:
“怎么,你小子想听听二叔的故事?”
“嘿嘿,二叔,咱这不是好奇,以前在家爸妈也没说,只说有个读圣贤书的二叔,在北平。”
苏宇嘿嘿一笑,拍了个二叔的马屁。
“这事儿,也没啥的,就是想找找救国的办法。”
苏砚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悠远的笑意。
“年少时读圣贤书,总以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便是天地至理。那时我们的启蒙先生,给我们讲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庚子赔款……西洋人、东洋人,一个个都来欺负我们。国家积弱,便只能任人宰割。后来我才明白,光是读书、读死书,根本救不了中国。”
“十九岁那年,我从家里出来,一路北上到了北平。有幸见到了李先生……只可惜,一年后,先生就……”
他语声忽然滞住,眼中掠过一片深切的哀伤。
“你小子,这几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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