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怨影
冥界的雾,从来都是冷的。
肖飞踏过奈何桥时,脚下的青石板渗着刺骨的凉,连衣摆扫过桥面的刹那,都像沾了层化不开的寒霜。桥边的孟婆亭里,孟婆正机械地舀着汤,铜勺碰撞陶碗的声响在空荡的冥界里回荡,却盖不住远处传来的、隐约的水浪声——那是忘川河的声音,只是今日的水声里,多了几分诡异的躁动。
“肖仙长,这边请。”引路的鬼差躬着身,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张,“自打半月前第一艘渡船沉了,这忘川河就没太平过。”
肖飞点点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河面。忘川河的水本是浑浊的灰,此刻却泛着一层极淡的黑气,像有无数细若游丝的墨线在水里游走。河面上飘着几块破碎的木片,是渡船的残骸,木片边缘还缠着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凑近了能闻到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腥气——与当初玄穹临终前散出的浊气,如出一辙。
“冥王在殿内候着您。”鬼差引着肖飞穿过层层殿宇,冥界的宫殿皆由黑石筑成,檐角挂着的魂灯忽明忽暗,灯芯跳动间,竟也映出几分黑气的影子。
踏入冥王殿时,一股更浓重的寒意扑面而来。冥王坐在高高的石椅上,脸色比殿内的黑石还要沉,他指尖夹着一枚泛着微光的魂珠,珠子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挣扎。“肖仙长来得正好,”冥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凝重,“这半月,已有十七艘渡船沉没,三百二十六道魂魄落水。”
他抬手将魂珠掷向肖飞,肖飞伸手接住,只觉掌心传来一阵刺痛,魂珠里的黑影像是要冲破束缚,顺着他的指尖往经脉里钻。“落水的魂魄,无一例外都被这黑气缠上了。”冥王站起身,走到殿中,“它们没了神智,只知攻击,成了无识的怨鬼。黑白无常刚押来一只,就在偏殿。”
肖飞握紧魂珠,将一丝净化之力注入其中,珠子里的黑影瞬间躁动起来,黑气顺着他的指尖溢出,却在触碰到他仙力的瞬间化作青烟消散。“是浊气没错,”他沉声道,“但比昆仑山脉渗出的墨汁更烈,也更……有目的性。”
两人刚走到偏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偏殿的铁门被撞得凹陷,门上的符咒冒着黑烟,门内传来凄厉的嘶吼,像无数魂魄在同时哀嚎。黑白无常正用锁魂链死死缠住一只怨鬼,那怨鬼浑身缠着黑气,原本清晰的魂体变得模糊不堪,四肢扭曲着,指甲泛着黑紫的光,正疯狂地撞击着周围的石柱。
“肖仙长!快想想办法!”白无常的声音带着喘息,锁魂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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