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顾远而言,漫长而煎熬。怀中的乔清洛虽然后来沉沉睡去,但即便在梦中,她的身体也时常会无意识地惊悸、蜷缩,眉头紧锁,偶尔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被困在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顾远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和心跳安抚着她,却无法驱散那深植于她心底的恐惧。他几乎一夜未眠,脑海中思绪纷乱如麻。
    乔清洛还活着,这无疑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但随之而来的,是错综复杂的局面。如何安置她?如何面对托娅和孩子们?这些现实问题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心头。然而,最让他感到无力和心疼的,是乔清洛本身的改变。那个明媚张扬、会叉着腰指挥他、会窝在他怀里撒娇耍赖的盐商千金,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连冷都不敢说、被他触碰都会下意识瑟缩的惊弓之鸟。
    还有那个孩子,高虎。一想到这个流着另一个男人血液的“野种”,顾远心底的暴戾和厌恶就难以抑制。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首领,他无法坦然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杀,已是看在对清洛的愧疚和怜惜之上,但要他视如己出,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偏偏,清洛将这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对虎子不好,无疑是在清洛未曾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会让她更加痛苦。这几乎成了一个死结。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顾远在黑暗中无声地叹息,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乔清洛略显干枯的发丝。他对不起清洛,这份愧疚感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必须弥补,必须让她重新快乐起来,可眼前的困境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就在这纷乱的思绪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划过他的脑海——银兰。
    是了,银兰!当年在石洲,银兰作为府中的得力女管家,像清洛姐姐般,二人性情相投,姐妹相称。清洛许多女儿家的心事,甚至偶尔和他闹了别扭,都是银兰在一旁开解劝慰。银兰自己也是历经坎坷的苦命人,从底层挣扎上来,她更能理解苦难对人的摧残,也必然更懂得如何用温和的方式去抚平伤痕。而且,银兰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由她来陪伴清洛,既能给予清洛姐妹般的温暖,或许也能在不知不觉中,探知到一些清洛不愿对自己这个夫君透露的、更深层的秘密。
    想到这里,顾远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一丝光亮,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对,这个任务,非银兰莫属!找到了解决方向,积压的疲惫感袭来,他这才抱着怀中的人儿,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远在朦胧中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他睁开眼,发现天光已透过窗纸,映亮了室内。乔清洛早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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