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村的晨雾裹着山茶花的香气,漫进木屋时,沈砚的睫毛颤了颤。阿竹正用布巾蘸着药汁擦他的手背,听见他喉咙里发出轻响,突然红了眼眶:“沈侍卫,你可算醒了!”
沈砚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的木梁,接着是阿竹鬓边别着的山茶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鹿苑雏菊上的水珠。“公主……”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肩头的剧痛按回枕上。
“公主在跟陛下看兵符图呢。”阿竹连忙按住他,将那截绣着“沈”字的红绸塞进他手心,“你看,我一直替你收着。”红绸上的针脚被泪水浸得发皱,却仍能看清那个“沈”字,与他护具上的雏菊纹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砚的指尖摩挲着红绸,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冷宫,有个穿粗布裙的小女孩,总把偷来的草莓塞给他,说“沈哥哥,你要像松树一样活着”。那女孩的眉眼,竟与阿竹此刻担忧的神情渐渐重合。
“我是谁?”他忽然问,声音轻得像雾,“阿竹,你说……我到底是谁?”
阿竹愣住了。她想说“你是保护公主的沈侍卫”,却想起桑宁在密道里说的“沈是松的变体”,想起密钥背面的刻痕,想起村长看沈砚时复杂的眼神。“你是……”她咬着唇,忽然从怀里掏出块刻着雏菊的木牌——是沈砚雕的那块,“你是会雕雏菊、会辨毒、会护着我们的沈砚,不管你是谁,都是我们的人。”
沈砚望着木牌上歪歪扭扭的雏菊,忽然笑了,笑得肩头的伤口发疼:“你说得对,我是沈砚。”可眼底的迷茫,却像云川村的雾,久久不散。
此时桑宁正与贺斯辰站在村长的药庐里,看着墙上挂着的沈氏家谱。泛黄的宣纸上,“沈砚”的名字被圈在角落,旁注着“松字辈,旁支弃子”,而他的父亲一栏,赫然写着“沈从安”——皇后沈月容的远房叔父,当年沈氏灭门案中,唯一“失踪”的族人。
“他果然是沈家人。”贺斯辰的指尖点在“沈从安”的名字上,“当年沈从安因私藏密钥被逐出家族,隐姓埋名在冷宫当差,沈砚就是他在冷宫里生的孩子——这也是皇后一直不动沈砚的原因,她知道他是沈家人,想留着当棋子。”
桑宁摸着家谱上模糊的墨迹,忽然想起沈砚总在护具内侧绣雏菊,想起他对北境的熟悉,想起他肩头那道像花一样的血痕。“密钥的印记……”她顿了顿,声音发颤,“是不是就在他身上?”
村长叹了口气,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片风干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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