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付家门前的石阶上还带着露水。付溟渊提着半旧的行囊站在最下一级,身后跟着妻儿四人,最小的女儿正踮脚去够门楣上挂着的铜铃。吴剑立在门内,青布衫前襟沾着几点墨渍,手里还捏着半卷未写完的账册,他拍了拍付溟渊的胳膊:"广塘界的老井水凉,记得让弟妹煮姜茶。"
青语从门后探出头,鬓边别着支银雀钗,手里捧着个油纸包塞进付家小儿子怀里:"这是新做的松子糕,路上饿了吃。"她指尖还沾着面粉,说话时眼角的细纹弯成月牙。付溟渊的妻子李氏忙不迭道谢,将油纸包塞进随身的布兜,又把小女儿往身后拉了拉,免得她碰倒门旁的青瓷瓶。
"你们店里忙,就别送了。"付溟渊肩上扛着个旧木箱,里面装着给广塘界长辈带的药材,"等秋收后回来,我带两坛自酿的米酒。"他说话时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吴剑袖口磨破的补丁,又落在青语沾着面粉的指尖上。
吴剑摆摆手转身进了屋,青语却追到巷口,看着那五个人的身影转过青砖墙角。晨雾里飘来付家小女儿的笑声,像檐角的铜铃被风拂过,青语抬手将鬓边的银雀钗插得更牢些,转身时看见吴剑倚在门框上,手里的账册在晨光里泛着微黄的纸边。石板路上的露水被踩出一串湿痕,很快又被初升的太阳蒸成了淡淡的水汽。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甲板,付紫珏扒着船舷,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她看见远处海鸥展开银翅掠过浪尖,忍不住踮起脚尖拍手:“浅浅你看!它们飞得好快呀!”话音未落,整个人便随着船身的轻晃打了个趔趄。
浅浅伸手稳稳扶住她后腰,指尖在她被风吹乱的鬓发上轻轻一掠:“慢些,船舷滑。”她的声音像舱里温着的蜜水,连带着动作都轻缓,另一只手始终虚虚护在付紫珏身侧,防着她因好奇而探得太出。
小姑娘的注意力很快又被船尾拖出的白浪攫住,那些泡沫在阳光下碎成金箔,她便追着那道痕迹挪动脚步,软底鞋在木板上敲出轻快的声响。“海水为什么是蓝的?”“那个鼓起来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问题像刚破壳的雏鸟,叽叽喳喳从她嘴里蹦出来。
浅浅从竹篮里取出块干净帕子,替她擦去鼻尖沾上的细盐粒:“那是锚链箱,等船靠岸了就会沉到海底去。”她仰头望了眼日头,将竹篮往荫凉处挪了挪,“正午的日头毒,过来吃块梅子糕。”
付紫珏却被船舷边一群忽然跃起的银色鱼群惊得低呼,身子几乎要探到栏杆外。浅浅忙伸手环住她腋下,将人半拉回来按在小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