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赤岩部落的温暖与牵挂,刘臻的身影彻底融入了赤龙脊以西那无边无际的荒芜。与东部尚有零散绿洲和部落踪迹不同,真正的西境深处,是连最顽强的沙漠生命都望而却步的绝对死域。
脚下的沙地从暗褐色逐渐变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踩上去松软而无声,仿佛吞噬着一切声响。天空是一种病态的铅灰色,太阳如同一个模糊的白色光斑,有气无力地悬着,投下的光线缺乏温度,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惨淡。空气干燥到了极致,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细小的沙砾摩擦着气管,水分从皮肤表面蒸发的速度远超想象,即便刘臻严格控制饮水量,皮囊中的清水也在稳步减少。
最令人压抑的是那绝对的死寂。没有风声——并非无风,而是这里的风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卷起沙尘,形成移动的、苍白的沙丘,却不发出任何声音。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片广袤的虚无中也显得微弱而孤独。这是一种能逼疯人的寂静,仿佛整个天地都已死去,唯有他一个活物在巨大的坟墓中蹒跚独行。
刘臻将暗影斗篷的兜帽拉低,遮住头脸,只露出一双锐利而警惕的眼睛。追风靴确实非凡,踏在沙地上几乎不留痕迹,且极大地节省了体力。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全部感知提升到极限,不仅警惕着可能存在的自然危险,更时刻关注着怀中双石以及那丝地脉连接的细微变化。
东南方向那道隐晦而强大的恶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敢有片刻耽搁。他日夜兼程,依靠星象和双石对“镇之石”方向的微弱感应修正路线,尽可能直线向西,穿越这片被称为“苍白坟场”的绝地。
然而,死寂并不意味着安全。第三日正午,当他试图翻越一座特别高大的灰白色沙山时,危机悄然而至。脚下的沙山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流动,并非普通的流沙,而是整座山体都在向内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心传来,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要将他拖入地底。
沙陷,而且是规模巨大的活沙陷。
刘臻临危不乱,脚下追风靴符文微亮,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上急纵,同时“山魄刃”出鞘,插入侧面尚未完全塌陷的沙壁,借力一点,身形如鹞子翻身,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漩涡范围,落在不远处相对坚实的地面上。回头望去,那座沙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底的流沙仍在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心有余悸,若非追风靴和敏捷的身手,刚才恐怕凶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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