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白驼”部族那片微小的绿洲,刘臻孤身踏入被老酋长称为“流火戈壁”的死亡地带。身后的胡杨树影迅速被升腾的热浪扭曲、吞噬,仿佛那点生机只是荒漠恶意编织的幻觉。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黑石山脉是冰冷死寂的绝望,那么流火戈壁就是狂暴灼热的炼狱。脚下的沙砾滚烫,隔着靴底都能感受到那足以炙烤生命的温度。空气因高温而剧烈扭曲,视野所及,除了刺眼的金黄沙丘,便是蒸腾晃动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光晕。风是热的,带着沙粒,打在脸上如同细小的火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火焰,灼烧着气管和肺叶。
刘臻将老酋长所赠的斗篷裹紧,头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而疲惫的眼睛。他按照指引,努力辨认着那条早已被风沙掩埋大半的“火龙河”古道痕迹。那所谓的古道,不过是偶尔能见到的、比周围沙地颜色略深的一条模糊印记,或几块被磨圆的黑褐色砾石,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敏锐的观察力才能勉强追踪。
缺水是最大的敌人。他严格控制着饮水量,每次只敢润湿干裂的嘴唇和喉咙,感受着清水滑过食道带来的短暂清凉,随即又被更深的焦渴取代。身体的水分在飞速蒸发,汗水刚渗出就被热风烘干,留下白色的盐渍。烙印之力能帮助他调节体温,减缓水分流失,却无法凭空造水,只能让他比常人支撑得更久一些,但极限依旧清晰可见。
白日的戈壁是无声的酷刑。他选择在相对凉爽的清晨和黄昏赶路,正午则寻找背阴的沙丘或岩石缝隙躲避毒辣的日头。即使如此,体力依旧在持续消耗。内伤未愈,经脉隐隐作痛,与灰袍人首领对拼留下的暗伤,在高温和缺水的双重压迫下,时有反复。
第三天午后,他正躲在一处巨大的、被风蚀成蘑菇状的岩石阴影下喘息,眼前突然一阵发黑,险些晕厥。他赶紧取出水囊,犹豫再三,还是只抿了一小口。水囊已经轻了一半。照这个速度,恐怕撑不到赤龙脊。
就在他意识因酷热而有些模糊时,远处的沙丘线上,突然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湖畔绿树成荫,甚至还有亭台楼阁的轮廓!水光粼粼,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海市蜃楼。
刘臻用力眨了眨眼,强压下本能般想要冲过去的冲动。他深知这美丽幻影之下,是吞噬生命的流沙和更深的绝望。他闭上眼,运转心法,守住灵台一丝清明,对抗着幻觉的侵蚀。脑海中浮现的,是晶壁中看到的赤红山脉,是石肤族先民封印黑洞的决绝,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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