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墨娘子掀开朱雀门外那家香烛铺的地板,一股混着辰砂与麝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陈砚秋跟着她钻入地道时,青铜剑鞘突然结了一层霜——这是《天圣刑统》里记载的"阴兵过境"之兆。地道两侧的灯盏里,跳动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用状元血炼制的"文心烛",焰心泛着《文昌应化书》描述的"青朱交辉"异象。
"看墙上的手印。"崔月隐的五色笔照亮土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血手印,每个掌纹都被金粉勾勒出二十八宿图案。最骇人的是掌根处一律有针孔大小的洞——《洗冤录》记载的"放文气"手法,专门在朱衣仪式前抽取举子魂魄。她的珍珠耳坠突然吸附在某个手印上,珠面映出《景佑四年唱名录》里被墨涂掉的一个名字:正是她那位在科场暴毙的叔父。
赵明烛的异色瞳在地道幽光下格外诡谲。右眼看见的是普通灯盏,左眼却映出火焰里挣扎的人形——那些都是历届接受过"朱衣点额"却最终横死的举子。他的断簪划过墙壁,刮下的金粉在空中凝成《崇宁年间科场秘档》片段:"凡受朱衣者,需饮符水三匙,其配方为辰砂二钱、雄黄一钱、状元骨灰三分。"
地道尽头传来法铃声。薛冰蟾的机关手甲夹起灯油闻了闻,精钢齿轮间突然迸出火花——《武经总要》记载的"夜战灯油"配方与此吻合,但掺入了《道藏》明令禁用的"文昌枕骨粉"。她的三棱镜折射灯光,照出地面隐藏的沟槽,里面流动的液体泛着《证类本草》描述的"密陀僧合血"特有的铅灰色光泽。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陈砚秋肋间旧伤骤然崩裂。九名身着朱衣的考官围坐在浑天仪周围,仪器的"文昌"星位插着根犀角簪——正是父亲失踪时佩戴的那支。地面用磁粉画着巨大的"囚星阵",阵眼处跪着本届状元王珩,他额间被点上的朱砂正渗出黑血,在脸上蜿蜒成《景佑黜落录》记载的"文曲泣血"纹。
"开始了。"墨娘子指甲掐进陈砚秋手臂。主考官手持的玉笔突然爆开,笔管里飞出的不是毫毛,而是七根缠着金线的头发——《崔氏刑狱鉴》记载这叫"牵魂丝",取自七位横死的科场冤魂。那发丝自动扎入王珩头顶百会穴,他的眼睛顿时翻白,口中背诵起《绍圣年间策论集》里根本不存在的篇目。
崔月隐的五色笔突然自行飞出。笔管在空中裂开,露出里面藏了二十年的血书——她叔父临死前写下的《朱衣仪式目击录》。血字映在墙上,与当前场景分毫不差:"辰时三刻,浑天仪'文昌'位对准受礼者玉枕穴,以犀角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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