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军寨的地窖在剧烈震颤,陈砚秋攥着《墨罪录》的手掌被书页边缘割出深深的血痕。薛冰蟾倚在青铜台边,肩头瓦松根须缠绕的伤口正渗出靛蓝色液体——那是"墨黍"毒素被逼出的征兆。
    "杜微言的血祭启动了七杀阵......"她突然指向地窖顶部的凿痕,"那是运送古柯叶的密道!"
    陈砚秋抬头望去,凿痕边缘残留着几缕蕉叶纤维,叶脉间还沾着未干的海盐。他想起岭南贡院货单上"三佛齐商船"的记载,猛地拽过青铜台旁的铁链纵身跃起。链环与石壁摩擦迸出火星,照亮了暗道内壁的刻痕——那是用骨针刻出的航海路线图,每个港口旁都标注着药材名:占城(古柯)、真腊(曼陀罗)、三佛齐(光明砂)......
    暗道的尽头通向一处天然溶洞。潮汐声从岩缝中传来,洞中央的浅滩上搁着半截腐朽的船板,板上的西夏文火烙印还清晰可辨。薛冰蟾的银刀刮开船板青苔,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针眼——正是他们在岭南见过的"七杀针"穿刺痕迹。
    "这不是商船。"她指尖抚过针眼排列的星图,"是运送黜落生的囚船。"
    溶洞深处的石壁上挂着盏青铜海灯,灯油早已干涸,灯盏里却堆着晒干的古柯叶。陈砚秋翻检叶片时,突然从叶堆里抖出块鱼形木牌——正面刻"海龙号",背面则是市舶司的抽解印。木牌断裂处露出丝帛残角,上面用血写着"癸卯年三月,崖州丙字库交割"。
    酉时的潮水开始倒灌入洞。他们循着水声找到条水下甬道,潜游时陈砚秋怀中的《墨罪录》突然发烫。书页间夹着的海图遇水显影,标注出崖州湾七处暗礁,连起来正是北斗形状——与鎏金铜匣里的骨针排列一模一样。
    当他们在暮色中浮出海面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锈蚀的铁锚链缠绕着珊瑚礁,每节链环上都挂着个青铜小笼,笼里是风干的黜落生右手。最近的那个笼子里,蜷缩着只戴着玉扳指的断掌——扳指内壁刻着"歙州墨务"四字。
    "是泪鼎的祭品......"薛冰蟾的声音混在海风里发颤,"他们在海上就开始了筛选。"
    远处传来低沉的号角声。借着最后的天光,他们看见三桅帆船的剪影正逼近暗礁区。船首像是个执笔的判官造型,船舷吃水线处泛着诡异的靛蓝色——正是杜微言药铺里那种毒液的颜色。
    陈砚秋潜回水下,发现礁石间沉着数十个密封的陶瓮。当他用断簪撬开最近的那个时,瓮中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粘稠的古柯叶浆。叶浆里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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