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瘴疠之地,暑气蒸得腐叶堆里冒出阵阵蓝烟。陈砚秋跪在茅棚草席前,望着林氏枯槁的面容发怔。她右臂那片北斗状赤痣已溃烂流脓,每声咳嗽都震得草席下的砭石针簌簌作响。
“申时...末刻...”林氏嘶哑的嗓音像磨过砂纸。她突然攥住陈砚秋的手腕,指甲深掐进皮肉:“韩似道在...窥天仪动了手脚...八月十五...江南血榜...”
棚外传来土卒饮酒掷骰的喧哗。陈砚秋摸到席下藏着的半截砭石针,针尾系着的冰蓝丝带已褪成灰白——正是鬼贡院亡魂们用的那种。
林氏喉间突然发出诡异的蜂鸣。她撕开襦衫内衬,露出心口处用砭石针刻的星图。陈砚秋认出那是《璇玑录》记载的“文曲星窍”,每个星位都结着紫黑的痂。
“戌时...荧惑犯垣...”林氏抽搐着抓起砭石针,猛地刺向心口天枢星位。黑血涌出时竟带着龙脑香气,血珠在草席上自动汇成南唐宫苑图——澄心堂的位置钉着七根银针,针尖挑着极细的羊皮卷。
陈砚秋展开羊皮卷,上面用血写着《璇玑》终章的气运公式:“取士数=战殁数/(文昌亮度×0.618)”。公式旁的批注令他浑身发冷:“庆历五年好水川败,殁三万七千,故增录三百员”。
“亥时...碱草烟起...”林氏突然咬破指尖,在陈砚秋右臂疾书。血书遇空气显出矾水痕迹——正是南唐宫廷的“血髓墨”秘术。她每写一笔,茅棚梁上就落下些砭石粉末,在地上聚成太微垣星图。
子时的枭啼惊得油灯骤灭。
林氏摸出个铜雀砚残片塞进陈砚秋掌心。砚底蜂蜡封着《璇玑录》终章的全本:“星命取士术源自南唐李煜,每黜落一寒士,则夺其文运补皇室气数”。蜡层里还混着暹罗金刚石微粒——与司天监浑仪上消失的那些完全一致。
丑时的地动摇得茅棚梁柱吱呀作响。
林氏突然撕开胸前结痂,从星窍里抠出粒血红的金砂。她将金砂按进陈砚秋臂上的血书公式,砂粒遇血竟化作算珠自行滚动:“景佑三年黜落三百六十五人,对应西夏破金明寨伤亡数...”
寅时的冷露透过茅棚缝隙。
陈砚秋发现血书公式遇露水发热,显现出更深的秘辛:公式需配合崇文院窥天仪计算,但韩似道早已窃取仪器核心——那块刻着南唐星图的暹罗金刚石。如今的计算结果全是颠倒黑白的骗局。
卯时的晨光照见林氏最后的动作。
她将砭石针刺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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