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御史台刑房飘着血腥与松烟混合的怪味。范仲淹的指尖拂过铁枷上的凹痕——那些被囚犯指甲反复抓挠的沟壑里,嵌着细微的靛蓝色粉末。
"周大人不肯开口。"狱丞捧上一盏混着朱砂的灯油,"但昨夜说梦话时...一直重复‘丁未科第七名’。"
灯焰突然爆出个蓝色火星。范仲淹借着这瞬光亮,看清墙上斑驳的血迹竟组成银鞘剖视图——中空部分标注着"《春秋》题解"四字,笔迹与周稷奏折上的批红一模一样。
"去查景佑三年丁未科第七名。"他对韩琦低语,"此人是陆巽还是..."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脆响。两人冲进内室时,周稷的头颅正以诡异角度垂落——颈椎折断处露出半截翡翠扳指,上面刻着"七月七 墨池"的西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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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的枢密院档案库烛火通明。韩琦用银刀挑开《景佑三年进士登科录》的装订线,簌簌落下的不是蛀粉,而是干涸的茶末。
"第七名陆巽...不,是第八名!"他的刀尖停在某个被墨渍掩盖的名字上,"有人改过排序。"
范仲淹将验尸用的白矾水涂在页面边缘。隐藏的墨迹渐渐浮现——原第七名的位置写着"韩似道 成都府",朱批却是"特旨:不入等第"。
"难怪要撕页..."韩琦突然从书脊夹层抽出张发黄的试卷,"这才是真正的第七名答卷!"
《春秋》题的破题处溅着陈旧血渍。范仲淹的指尖刚触及卷面,那些褐斑突然在烛光下蠕动——细看竟是无数针尖刻出的西夏文字:"墨池水深 当以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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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皇城司暗室寒气刺骨。范仲淹展开赵明烛用信鸽送来的密图——兴州榷场的西夏童子试考棚,竟与汴京贡院的"天地玄黄"字号舍布局完全相同。
"不止是考题..."韩琦的银刀指向图中青铜鼎,"他们把墨池会的‘滴血验卷’也仿去了。"
鼎身铭文在烛光下显出异样。范仲淹蘸水涂抹,那些看似装饰的云纹竟重组为《番汉合时掌中珠》的密码表。最下方的西夏文批注被朱砂圈出:"以宋俘血祭鼎 可得十万甲兵"。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范仲淹吹灭蜡烛的刹那,三支淬毒吹箭钉入案几——箭杆上刻着《春秋》"戎事以杀为礼"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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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晨雾笼罩着崇文院。范仲淹推开《武经总要》藏书间的门,霉味中混着新鲜的血腥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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